话到此处,她已再难持续说下去,终究肯看向那一张恍若天人的面庞,哀告道:“请您给我留一丁点儿庄严,也请您……别再说了……”
纵使风华笔墨,难以书尽,这顷刻天光。
“若要遗憾与自责,也不该是你。是我没能早些赶上你,幸亏现在也不算太迟,是不是?”他耐烦开解,言语如同四月东风,温暖暖和。
自从两处丫环所住的院落燃烧以后,知言轩、金露堂的丫环们都挤在了吟香醉月园,这里处所倒是很宽广,只不过屋子有限,淡心与出岫便临时同住一间。
“多谢浅韵姐姐。”出岫晓得浅韵比淡心年长一岁,比本身年长两岁,便也客气地唤一声“姐姐”。
他边说边执起出岫的双手,想要给她以现世安稳:“缘起缘灭,都不是我们所能节制的。我该感激那小我,若没有他,如何能让你碰到我?”
对于这统统,出岫都已做美意理筹办。何况云辞教她不必担忧,她便信他。因此回府以后,对于统统别样的目光与决计的靠近,出岫都恍若未闻。
“淡心,你先出去一趟,我有些事情要伶仃与出岫说。”正胡思乱想着,但见浅韵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前,直白隧道。
出岫垂眸,到底还是不肯棍骗云辞,考虑了半晌才鼓起勇气,嘶哑着嗓子道:“侯爷,我是不洁之人,我……不配……”最后两个字,已几近低不成闻。
出岫别过脸去,忍着伤情解释道:“您别曲解,不是小侯爷……您……不熟谙他……”
出岫闻言,心中一紧。
在这期间,太夫人并未派人再来催促,也没有只言片语,这令出岫非常不安。回府当日,原想前去荣锦堂请罪,却遭到迟妈妈的婉拒。
只不过,如此一来,两处丫环所住的院落均需重新补葺,在补葺期间,丫环们要另觅住处了。幸亏浅韵和淡心为出岫着想,在燃烧院落之前,已将她屋内一些贵重物件给清算了出来。
云辞所赠送的琴具、文房四宝自不必说,沈予所赠的匕首过分惹眼,也被淡心妥当收好。浅韵倒是更加详确一些,见屋子里有个锦盒分外精彩,也收了起来。
但是,这番被太夫人冷待的焦炙尚未畴昔,出岫又被另一件事分去了心神。
只是云府管束下人甚严,他们不敢公开群情,约莫也唯有暗里测度了。
淡心见是浅韵出去,也未多问,只笑吟吟地挪处所,将屋子让了出来。
出岫再次回到离信侯府,已是四日以后。这四日当中,云辞一向伴随她,悉心顾问,府中事件皆是快马送至别院,呈给云辞决计。
只一夜之间,知言轩、金露堂当中,丫环所住的两处院落,尽数付之一炬。
云辞直面出岫的闪躲,半晌,才慎重接了话:“许是我平素的性子太暖和,你还不晓得,我认定的事情从不会等闲变动。”
天下女子,任是谁面对着一番密意剖明,想来也不会无动于衷。何况早在出岫失声之时,这份前缘已定。她又哭了,只是这一次,落下的是欣喜的泪水,不比畴前。
过后想起这事,云府高低都是虚惊一场。
出岫哪能听不出来?自从别院返来今后,云辞便埋首于清心斋,措置积累了几日的公事与买卖。她原是想去奉养笔墨,云辞却回绝了,只道是让她放心疗养。
浅韵只点头受下,眉宇间缺不见笑意,非常慎重隧道:“出岫,我虽是侯爷身边的人,可也是太夫人屋里出来的……有些事,便不能置之不睬,不闻不问。”
“不,不是的……”听闻此言,出岫泪水又滑落下来,用力点头:“侯爷,我……不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