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独属于出岫的芳香，沈予尽是神驰：“我很等候我们的婚仪，看来要快些定日子了。”
“母亲！”云羡乍喜。他与鸾卿是暗里结婚，这桩婚事一向没能获得太夫人的承认，也是鸾卿的一桩憾事。现在太夫人俄然松口，他天然欣喜不已。
程氏最后乃是北熙世袭的公爵，耐久驻守闵州，和云氏闵州一脉多有来往，程国公本人也与云承的生父云潭友情匪浅。
现在叶太后薨逝，统统旧怨一笔取消，何况叶太后生前还把爱子拜托给了她这个夙敌，可见也是一种信赖。就凭这一点，太夫人筹算再保叶家一次，让云、叶两家联婚。
“有甚么做不来的？”太夫人伸出三根指头，又道，“当初我们给了庄相多少聘礼，你按这个倍数筹办就是了。”
“好吧，不提她了。”出岫点了点头，又问沈予，“你不再去看看她？”
“这倒也是。”竹影自嘲地笑了笑，干脆自我打趣起来。
竹影仍然不敢等闲承诺，便看向云承咨询定见，后者也很附和这个安排：“竹影叔叔不必推委了，此事祖母与我筹议过，我是同意的。”
“您给母亲这么多陪嫁，即便朝廷三年不发军饷，也充足沈叔叔补助北地将士了。”云承打趣地接话。
别看云府坐落于烟岚城，离皇城京州山高水远，可她谢描丹却对京州的局势了若指掌。当时，她本来已经按捺不住，派人把免死金牌送去了诚王府，想让聂沛潇代为执牌救人。
见沈予态度果断，出岫也没再过问，只道：“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不得让下人看笑话，我们出来吧。”
所幸沈予考虑全面，他从京州解缆到差之前，便已差人去了趟北地，说动程国公亲身来做这桩婚事的主婚人。提及这位程国公，来头可不小——
太夫人也没再对云羡说甚么，既定下了迎亲人选，她又提及嫁奁的置备：“此次出岫的嫁奁，我筹办交给竹影去办。”
太夫人见他冲动得说不出话来，面上浮起一丝不耐：“行了，你不必戴德戴德。归正她活不长了，也算遂她一个心愿。至于你，在她身后要立即续弦，为云氏通报香火。”
竹影被这一问堵得哑然。
迟妈妈的一句打趣话，又将太夫人的思路拉回到那惊魂一夜——沈予行刑前的头一夜。
太夫人仿佛还没说够，持续滚滚不断地说下去：“出岫做了几年云氏主母，甚么东西没见过没用过？到了北地她能受得了？我总不能让她刻苦……万一沈予养不起她，调用军饷如何办？”
“太夫人……”竹影下认识地开口回绝，“如此首要的职位，我做不来。”
“您如何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迟妈妈忙笑道，“现在府里恰是热烈的时候。小世子出世，夫人再醮，三爷同意续弦……您该含饴弄孙才对。”
这期间，云府给小世子摆了满月酒、百日宴，也将沈予和出岫结婚的“六礼”完完整整走了一遍……再加上嫁奁的购置和几次宴客，直把新上任的总管竹影给忙得焦头烂额。
“如何？你不肯意？”太夫人面露几分不悦之色。
“刚说不提她，你又提了。”沈予无法，面无神采沉声回道，“她若没再怀孩子，我反而会怜悯三分；现在晓得她骗我，还与明璋狼狈为奸，我只感觉恶心，不想瞥见她。”
云承在京州插手完聂沛潇的婚仪以后，便与云羡一齐返回烟岚城，刚好赶上庄怡然的产期。而这以后，接连产生几件大事，云羡便一向没有返回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