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清楚了?”云辞悄悄笑问。
墨客看懂了,面上划过绝望之色。他本来觉得这美人该有一副黄莺出谷的好嗓子,安知倒是个哑女……
这个发明令出岫有些窃喜。走了半晌,知言轩的格式她已熟稔于心,可全部园子都逛遍了,出岫也未能找到书房地点,只得先行返回本身的院落。
淡心听了后果结果,掩面对出岫笑道:“云管事说的是真,你把帐本给他吧。”说着她已从出岫手中取过新账簿,又换回了旧账簿,笑道:“云管事,再有下一次,奴婢可不会替您说项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出岫闻言默许,跟着墨客一并去了议事堂。
知言轩布局简练,不似设想中那般繁冗庞大。出岫在园子里走了半晌,发明此地没有任何脂粉味儿,安插得非常结实,即便园子里碰到几个奴婢,也是服饰简朴。
可出岫竟能在短短二旬日内将两年前的一本旧账摸清吃透,且还是锦缎坊的年账,这又如何不令云辞赞叹?面前这无声的少女,仿佛是学而不厌,更可贵的是触类旁通!
书存亡力平复表情,不想让出岫看出本身的绝望与冲犯,半晌,才想起来意,忙解释道:“方才鄙人去清心斋觐见侯爷,原是带着客岁的帐本,岂知分开时花了眼,错拿了前年的帐本。这会儿想去换返来,却不认得路了。”
所幸淡心仍在,出岫对她比划了半晌,道明心中所想,淡心才回道:“主子的书房并不在知言轩里。”
一个学得深切,一个教得细心。云辞晓得,若长此以往,只怕再高深的帐本也难不倒出岫了。不过期候迟早罢了。
出岫一起低着头,凭影象走回了知言轩,路上倒也无报酬难。她想起去见太夫人之前,竹影说云辞要见她,便深思着先去书房门外候着。
出岫见淡心走远,本欲寻点事情做,给小丫环们搭把手,谁知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几个小丫环都不在房中。
云辞顺势将册子收到桌案上,道:“你是知言轩的人,除了母亲以外也不必特地去拜见谁。今后家宴之上,如果遇见,天然就熟谙了。”
“清心斋”是这座园子的名字,内里几间房屋,尽数被藏书占满,屋外别离挂着小牌子,对册本分门别类。园子里铺就几块巨型大石,平整而朝阳,应是用来晒书的。
难怪这墨客年纪悄悄,已能统领淮南地区的米行买卖,本来是有这层干系。出岫立时明白过来,又将旧帐本收好,便与淡心道别,单独返回知言轩。
而后连着半个月,出岫每日都在清心斋跟从云辞学习,先是筹算盘、背口诀,再然后是看一些简朴的台账。云辞分外欣喜于出岫的影象力与了解力,逐步传授得快了起来。
筹算盘?这事太俄然了,出岫很不测。
出岫倒不觉得意,只面色安静地做了个口型,是简简朴单的两个字:“哑巴。”
出岫回身回顾,刚好瞧见竹影推着云辞出去。她赶紧迎上去,比划着扣问:“方才您找我?”
云府议事堂并不属于任何一座院落,而是在外院的后花圃西侧,偌大的连瓦房屋独立于西侧一隅,显得偏僻而温馨。
出岫垂眸瞧着地上的册子,只觉非常眼熟。她记得这是淮南地区的米行账簿,账目是前年的,云辞前两日刚考教过她。
“都是父亲起的。”云辞好似不肯多提此事,“本日你初入府里,先好生歇着。从明日起正式上工,差事还是奉养笔墨,每日辰时三刻定时过来清心斋。”
最后一个“账”字尾音拖得极长,几近是含混不清。那劈面而来的酒味令出岫明白,面前此人喝醉了。而能在明白日里肆无顾忌喝酒的,必然不是管束严格的云府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