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回过神来点头称是,无言地跟上迟妈妈。
太夫人的端方,每日早膳八凉十热,开胃小菜、米面点心多少,两甜两咸四道汤肴。比之云府的职位与家底而言,如许的早膳范围并不算豪侈,何况另有姨太太们陪膳。
出岫与几个丫环忙活了半晌,将开胃小菜和八个凉菜端上,便立在一旁等待。不一会儿,一阵淡淡的谈笑声传来,带着妇人特有的沉寂与涵养。但见太夫人由迟妈妈扶着进了膳厅,身后还跟着两位三十许的女子,都是妇人打扮,一穿暗红衫,一穿描蓝衫,各有各的风味。
出岫再次领命。
太夫人的要求说简朴不简朴,说难也不难,她只给了出岫一卷经文誊抄,要求每页必须刚好九九八十一个字,且不能有一处涂抹。
“这……许是侯爷顾恤她一个哑巴,才教她写字的。”迟妈妈为出岫辩白,“她不像个故意机的。”
“女人抄了一个多时候,先归去歇着吧。午膳之前,太夫人会一向在佛堂念佛,她白叟家如果有何叮咛,自会差人去传唤你。”迟妈妈撂下这句话,便捧着出岫抄的经文,去了太夫人屋内回话。
只这心机几转的工夫,但听太夫人已开口命道:“出岫,叮咛上菜。”
出岫极力不去多想,她偷偷再看太夫人,只见那高高在上的云府主母既无惊奇也无游移,自但是然地笑着答允:“也好,等你返来找我要人吧。”
“当年舞英也不像故意机的,本来是瞧不上只当个通房,想做端庄姨太太。”太夫人道出心中担忧,“何况她美得过分,一看便是祸水。”
在“外人”面前,太夫人对峙称呼云辞为“侯爷”,明显是亲母子,可这份言谨与礼数,出岫听在耳中有些感慨。
花有不异,人有类似……出岫在心底冷静想着这句话,只觉花氏意有所指。另有那四个字“乐极生悲”,仿佛也是……
云辞当日便解缆前去慕王府,带着竹影、浅韵、淡心一道分开,另有很多云府保护。是日,出岫住进了太夫人的荣锦堂,迟妈妈对比她在知言轩的报酬,将她安设在一间伶仃的屋子里。
一顿早膳在几位太太的各怀心机中度过。出岫在膳厅里清算安妥,正要前去佛堂,却见二姨太花氏带着丫环在膳厅前踱步。
这两位便是老侯爷的妾室——云府的二姨太、三姨太了。出岫见她两人各带了一个丫环,面上都挂着几分残留的笑意,跟在太夫人身掉队了膳厅。
闻言,太夫人只将经文搁在腿上,微合双目道:“当年我想做主将她配给侯爷做通房,她嘴上说不肯,却背着我……她是我从娘家带来的,做出这等事,我怎能不寒心?”
“二姨太当年也是一时胡涂,这不是生下二爷以后,老侯爷也冷待她了。再者这么些年,她在您跟前儿从不敢逾矩,二爷也不如何管束,便是为了让您放心。”迟妈妈低言劝道,“不值当为了她活力。您还要去念佛,可不能带着怨气。”
想到此处,出岫心中有些莫名滋味,也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惶恐不安。她本想循分低调地在这府里保存,何如却被迫推到了世人面前,乃至有种即将要处于风口浪尖的感受。而这类感受,令她想起了畴前在醉花楼的日子。
此言一出,出岫立时惊诧。本来云辞带她来,竟另有这一层意义!可为何要将本身放到太夫人这里?莫非是担忧没人护着本身?
这边厢,出岫正在心中暗自感慨,却忽听云辞提起本身的名字:“此去慕王府约莫要住上两三日,竹影、浅韵、淡心会陪侍在侧。出岫不便利,我想借此机遇,放她在您这里调教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