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个月,他俩去了很多文会诗会,被人捧着哄着,有些飘飘然了。林致远斜了他一眼,轻叹口气:“进士出身,便是天子弟子,二者差异堪比六合。我俩普通大,你倒说不考了,莫非想去领差事受当官的罪?”
“二弟谨慎的有些过了。情面来往,在于有来有回,他没甚么能托到你俩手上的事,你俩就需主动些。不要怕费事,更不要怕欠人家。我们家只怕不会有值得人家市情面的处所。”
林明志听得脖子缩了缩,又问起兵部的事件。
“我竟然有点怕他。”林明志嘟囔着,他虽也练过几年工夫,但和端庄在虎帐里摸爬滚打过的谢倪之比,有点不敷看。
林其琛笑道:“腾龙卫那是皇上的亲卫,也是脸面地点,大多都是世家恩荫的后辈,各个清算地又面子又有风采,走出来确切都雅极了。”
这已经是极好的了。
虽说能够设想这份艰苦,但致远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还是有些苦涩,那会儿大哥一个被逐出宗的弃子,混迹在一堆高门权贵的公子哥里,不知是甚么表情。
“那大哥不去考真是太可惜了。”
林明志听来听去只听出了如许一个意义,没考中进士去仕进,是要被人欺负和看不起的,还影响今后的擢升和前程。
林致远狠狠瞪了他一眼,即便是神经大条如明志也感觉本身这话说的不当,面上讪讪的。
“能做到尚书这个位子上的,没有凡人。”林其琛悄悄道,“冯大人是武举出身,又在处所展转十来年,还去边地平过乱,其他五位尚书,即便是仰仗恩荫入仕的刑部段尚书,也是有秀才功名的。甭提吏部宁尚书是探花出身。”
“都先入库房吧。”
“二爷和三爷都洗好了,正喝着些白粥呢。”
从龙门出来的士子们各个脚步踏实,浑身披发着一股怪味。林其琛带的小厮下人非常眼明手快,架着面青气虚的林家两位爷利落地上了车,一起稳稳回到他克日安设好的宅子中。
“哥还不晓得我,我就瞎扯。我这张破嘴说的话,就是气话。”还不是春闱太遭罪了,林明志回想起来还心不足悸。
林其琛知弟弟的意义,又添了句:“上一科的时候,有人打翻了子孙桶,整一片儿都臭气熏天,写出来的考卷也沾了那股味儿。另有传闻朔州某一回秋闱秋干物躁竟着了火......”
有婆子出去清算掉了一桌点心汤水,赶快沏了壶茶过来。
比起他离京那会儿,这座不大不小的宅子渐渐有了人气,连爬上墙的藤蔓都绿得赏心好看,随便搁置的几盆花草在春雨里抽出了新芽,眼看着枝头上的花苞即将绽放,装点满这小小的一方六合。
“传闻冯尚书性子直来直去的,常和户部吵得不成开交?”
既然说了,他干脆又多说了些:“本年的主考官是孙大人,他是明州人。想来过几日明州会馆总能比旁处再热烈几分,进士也比其他处多些人,每一届都是这般的。”换了谁都一样,老是有更看好的士子,更有情分的老乡。
“你俩好好养几日,大鱼大肉的都免了。”
林其琛坐在他俩劈面,拿了块酥饼吃:“谢家三爷明儿约你俩去清风楼宴饮,我替你们应下了。”他又补了句,“二爷也会去。”
再不到一月即将成为他们正宗姐夫的谢倪之。
林明志直呼享福,连连叹道:“打死我也不去了,真的活享福。我这举人身份也够当个小吏了。”
“大哥真短长,难怪能在皇上身边当差。”林明志对那腾龙卫还是很有些神驰,又威风又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