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匈奴高低千年汗青,他独一的倚靠也不过仅仅是草原的“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或许,这也是父亲同意他请战武泉的启事之一吧?
他很恍忽,他也很复苏。
左贤王!这在之前或许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位置,但是自本年其父即位单于以来,父亲的各种行动无不明示着其有突破祖父定下的“兄终弟及”传位轨制,再次规复成“父死子继”之法。
看着一阵旋风般从远处心急火燎踏步而来的哈萨珠,皋屠昂面无神采的心中冷哼一声,只待对方来到近前甫一安身还将来得及完整开口,率先淡淡道:“哈萨珠终究忆起此乃战时欤?”
“嗯。”皋屠昂仿若早有预感般神采安静的轻嗯一声,不复言语。
“这……”库雅喇永心两端三绪的微一踌躇,惶恐不安的嗫喏道:“这此中恐怕确有漏网之鱼,亦或巡骑坦白究竟。”
就在半个时候前,当汉军马队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烧杀而入时,他的部族方才扎下营帐不久,很多族人就连衣服都未曾脱下,面对敌袭,他立即停下喝酒作乐,临时起意传令族人组军反对,不料就因如此,竟让他得报毁伤两百余人。
此时已是深夜,在尚未完整毁灭的营地火光映照下,天上的星月亦变得黯然失容,仿佛在预示他此战终将得胜,而令他在左贤王之位的合作中再无资格。
富丽的毡房内,哈萨珠肝火滔天。
栾提皋屠昂鹄立帅帐门口,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汉军消逝方向,神采阴晴莫测。
这是每一个栾提氏有志之人都不肯见到的局面,而值此时候,匈奴需求一名强有力的单于与担当人来力挽狂澜,窜改局面,这无关于名正与否,无关于氏族力量,只关乎文攻武略,睿智出色!
至此惊吓如小鸟的众婢女才如梦初醒般昂首茫然张望,回神的刹时一拥而上,拿起油腻不堪的衣裳往他身上七手八脚的套去。
“重伤五十余人,不过……不过有二十余人未能返来。”
猜不透主帅情意的库雅喇永心微瞥一眼,谨慎道:“不过队中有边塞部族之人认出,对方领军之人乃是秦慎无疑。”
盏茶工夫,两人沉默无声间受命前去谷口反对追击的库雅喇永心返回帐前,翻身上马后惭愧万分的躬身道:“禀右谷蠡王,永心鄙人,终让汉军得逃而去。”
卑躬屈膝的兵卒被他这一吼吓得一呆,头也不敢抬起的怯懦摇了摇脑袋,唯恐首级将肝火转移到本身身上的不由将身子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