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简道:“母亲已经说了,要么将人全都卖了,要么安排到离都城远些的庄子上,叫他们下田干活去。弄影要赎身嫁人,这是我们早就承诺过她的,那就在庄子上或是四周的州里说人家好了。但我感觉,她与画楼最好不要再见了。她与我们同谋,本来也是瞒着画楼的。她仿佛偶然让画楼晓得本相,约莫也是不肯与姐妹反目吧?”
小薛氏面色煞白:“不……她不能这么做!你嫁得不好,对逊哥儿又有甚么好处?!”
秦锦春叹了口气:“这世上,总有些听起来面子,实际上叫人生不如死的姻缘。就比如父亲当日为大姐看中的那门做填房后妻的婚事,父亲那般中意,大姐却死都不肯承诺,就是最好的例子了。母亲想想,倘若芳姨娘窜唆父亲,也为我定这么一门婚事,您道父亲和逊哥儿能不能从中获得好处?”
秦锦春有些急了,忙道:“母亲,我并不是平白无端说这番话的。本日在长房,我看得清楚,大姐虽说犯了错,还不知改过,但是父亲只顾着发脾气,又她又踢又骂的,二话不说就把她交给了二婶娘措置。这那里有半分慈父的模样?昔日他对大姐多么心疼?就是我和逊哥儿,都要退避三尺。可这些心疼,只因为大姐未能出他所愿,嫁进高门大户,就都抛诸脑后了。那我将来又会如何?父亲对我,还不如对大姐好呢!”
秦锦春道:“祖母已经病倒了,可即便她好了起来,也元气大伤。父亲因年前薛家二房的事,跟祖母闹翻了,今后即便会跟祖母和好,也一定能象畴前那样言听计从,母亲又没有子嗣撑腰,薛家现在更是……母亲,子嗣、婆母、娘家,这三样您都没法依托,将来要如何办?在这个家里,您如果连本身都安身不稳,您又如何能护着我呢?您别看芳姨娘好象诚恳了很多,逊哥儿也不爱肇事,但他们母子毫不是省油的灯!我若能嫁得快意,今后您在这个家里,天然是稳妥无忧的。父亲总要看在我的面上,给您留一份正室的面子。芳姨娘与逊哥儿却一定乐见这一点,万一芳姨娘在父亲眼进步谗言,让父亲给我定一门不好的婚事……”
秦含真便去了承恩侯府寻秦简和秦锦华,看他们要如何措置那些二房的下人。
秦锦春叹了口气:“母亲只感觉我背后有长房、三房撑腰,又得了太子妃娘娘的亲眼,祖母、父亲也仿佛将昔日对大姐的希冀转移到我身上了,感觉我出息再无可忧愁之处,就放下心来了,是不是?可您有没有想过?我的婚事,毕竟还是要父亲点头的。他现在即将丢官离职,冠带闲住,心目中趋炎附势之心只要比昔日更烈的。他如果看中了哪门婚事,能为他带来好处,执意要我嫁畴昔,却不顾那人是否与我相配,那我又该如何是好?长房、三房待我再好,也没有为了我去跟父亲对着干的事理。如果平常,另有祖母能够劝他一劝,但祖母现在如许……我只怕到时候,母亲就连为我说一句话都不能了!”
秦锦春见母亲如此态度,心中就暗叫不好。小薛氏本来就对长女绝望,偶然再去多管长女的事,只一心要为她这个小女儿操心罢了,但内心深处,还是盼着秦锦仪能有一个好成果的,起码也如果平顺平生。没想到现在秦锦仪本身作死,小薛氏对长女再也没有了等候,又感觉她这个小女儿出息可期,既有长房、三房做主,秦伯复也更加正视,便感觉本身没甚么可担忧的了,竟有些自暴自弃起来。长此以往,一旦她出嫁,怕是母亲就要连保存的欲|望都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