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仪?秦含真对这位小姑姑陌生得很,进京几年见过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干系相称冷酷。不过秦锦华热忱相邀,秦含真还是要给她个面子的。归君子都过来了,到松风堂坐坐,也不算是白走了一趟。
到了船厅,曾先生与两位同窗的姐妹都不在,只要个婆子在门前扫雪。秦含真不由得有些懵。
镇西侯夫人也是世家之女,未结婚家前,许氏只感觉她脾气端方,说话和蔼,并没有甚么不铛铛的。谁知女儿过了门,镇西侯夫人的婆婆架子摆起来,许氏才晓得她是个极重端方的人,对儿媳非常峻厉。不但常日里立端方从不准出错,还拘着家中女眷们等闲不能出门,更别说是回娘家了。
承恩侯夫人许氏端坐在正座上,笑眯眯地听着一众小辈们说话。两个儿媳都在场,孙儿孙女们围着她凑趣,多时不见的小女儿秦幼仪也回娘家探亲了,还捎带上了两个小外孙,她天然表情大好。见秦含真来了,她也满脸是笑地,招手唤人畴昔:“三丫头也来了?外头雪大么?不幸见儿的,这大雪的天,还要出来走动。今后不消这么实诚,即便先生没说停课,你见着气候不好,就别出门了,打发丫头过来讲一声就行。自家的闺学,有甚么可顾虑的?别吹了风是端庄。”
还没走出几步,秦含真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唤本身,转头一看,倒是秦锦华身边的丫头画冬:“三女人,我们女人传闻您来了,特地唤我来请您。女人们和小爷们现在都在松风堂陪夫人说话,二姑太太来了。”
姻亲做到这个份上,本朝也算是少见了。秦松的设法不知,许氏内心实在是曾经有事悔怨的,只因看到女后代婿敦睦,又有两个外孙,才忍下这口气罢了。但苏家那边却自以为并不失礼,镇西侯带着宗子长年驻守在外,都城家中只要镇西侯夫人带着次子次媳留守,次子苏仲英又领了京郊大营的差使,一个月里只要几天在家。镇西侯夫人严守流派,不准儿媳出门,外人也不能说她错了。
秦幼仪嫁到苏家这么多年,每年能回娘家的次数,一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这还是回娘家的来由无可指谪的环境,比如父母生日,或是大年初二照风俗女儿要回娘家,等等。除此以外,承恩侯秦松这位亲生父亲“病倒”了,动静送到苏家去,镇西侯夫人也只是打发个婆子过来问候一声罢了。至于秦柏这位三叔回京,镇西侯夫人压根儿就没承诺放人。至于承恩侯府设了宴席,亲朋们都遭到了聘请,镇西侯夫人只说二儿媳怀了身孕要养胎,就百口都没过来,只送了礼。
牛氏不晓得这些东西:“你感觉好就给吧。只是他平时那么忙,光是写那甚么寿字屏风和抄佛经,都忙不过来了,又要管地里的事,那里另偶然候练字?你别把孩子逼得太狠了,他才多大?又不希冀他成个大书法家,没需求这么辛苦。”
秦柏弱弱地抗议:“这那里辛苦了?何况他虽是宗室,也一定就成不了名家。可贵他有天赋,怎能荒废了?我好歹教了他这些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的天赋被藏匿了吧?”
“这倒罢了。”秦含真晓得承恩侯府这边没甚么尊师的传统,也未几言,“本年比客岁停课停得早,早知如此,我昨儿就该把没学完的曲子给学了,也免得学了一半就停课。二姐姐是不消担忧这些的,我却不风俗半途而废。他日气候好了,我再到曾先生家里去就教好了。”说罢就转头叮咛丰儿,“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