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与这府里其别人分歧,原是跟牛氏厮混了小半年的,她又机警,一贯跟牛氏相处得很好,牛氏在她面前没太多戒心,随口又提起了梓哥儿在盛情居里被丫头欺负的事。
牛氏哂道:“白瓶子多了去了,非要拿白玉做的来。这般捧来捧去的,万一摔坏了如何办?”但她多看了那白玉瓶几眼,也不得不承认,“但瞧着确切都雅。”
她这么讲,牛氏也不再对峙了。现在将长房先前送来服侍的人都送了归去,三房也是有些人手不敷,新人还未挑好,这会子也没处寻厨子去,且姑息些光阴再说。
说话间,外头便报说百灵过来了。她带了一个粗使婆子,是奉了姚氏之命,来给三房送海棠花的。
青杏捂口打趣说:“女人,盛情居那位姐姐舍不得折花枝儿呢,想必二奶奶叮咛下来,那领了命去折枝插瓶的人还得跟她打一场官司。”
牛氏摆摆手:“我也不是那么娇气的人。一起上多少罪都受过了,一点子不风俗有甚么?若真要讲,那就是大鱼大肉太多了。宴席上倒罢了,顿顿都如许,就实在腻得慌。我们老两口常日吃得平淡,桑姐儿和梓哥儿另有孝在身,就有些不大风俗这府里的饭菜。不晓得侄媳妇能不能跟厨房的人说一声,此后我们三房自行开伙便是。我瞧这院子里另有一两间空屋子,清算出来做个小厨房,也不费甚么事。采买的事我们本身就能处理。”
牛氏哂道:“只记得到处都是屋子。二侄媳妇院子里的海棠花开得怪都雅的,比我们院里的紫玉兰也不差甚么。我记得小时候,我在天津故乡住过的院子里,也有一株西府海棠来着,花儿开得不如这府里的好,但也很标致。甚么时候等我们家有了本身的处所,我也要在院子里种几棵海棠。比及我跟你舅爷爷头发都斑白了,正幸亏树下放两张躺椅,躺在上头一边看花儿,一边逗孙子。”说罢她悄悄掐了一下梓哥儿的小脸,“到时候我孙子想掐多少花,都没人来拦了。”
秦柏笑笑,转头问赵陌:“我们不在的时候,可曾有人来过这院里?”
世人谈笑一番,便各自散开,该干吗干吗去了。秦含真跟着祖父祖母进了正屋,赵陌紧随在后,梓哥儿早是有些累了,被乳母抱回了房间,夏荷赶紧跟上。
秦含真回到清风馆,看到赵陌仍旧坐在东配房里看书,只是手里的书已经换了一本,不再是他们刚分开时瞧见的那本。她另有些惊奇:“赵表哥,你如何一向在这里呀?表舅呢?”
他放下书,探头瞧见进院子的都是三房的人,便放心走出房门,笑着向秦柏与牛氏施礼:“舅爷爷、舅奶奶这是逛完侯府了?府中景色如何?”
三房世人观光完整个承恩侯府,也弄清楚了侯府现在的房屋格式,认得大抵的路了,便与姚氏在仪门前别离,各自回了自家院子。
百灵抱着瓶花,笑吟吟地朝秦柏、牛氏行了个礼,又问秦含真好:“三老爷、三太太、三女人好?才一日不见,奴婢就想你们了。”
这时赵陌已经悄悄退到了东屋的书房,秦含真改坐了他本来的坐位,牛氏便表示百灵坐下说话。
赵陌笑笑:“吴先生出去处事了,我一小我留了下来。反正归去也没甚么可做的,还要防备陌生人,倒不如在这里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