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听了,俄然笑了一下:“这倒是个好主张。你若仍旧留在京中,少不得要受你婆婆的辖制。可若到了外头,就是你们伉俪自个儿做主了,谁还能压在你头上?你也能趁机喘口气。”
许氏心中是真难堪。她千万想不到,这个亲家从不对秦家开口,可一朝开口,提出的竟然是这么难办的事儿。倘如果他们长房能处理的,倒也罢了,恰好还要求到三房头上……
秦幼仪瞥了长嫂一眼,并不睬会,只转头去对许氏道:“母亲,我自打出嫁,就少有求到娘家门上的时候。这一回,您只当顾恤女儿吧?不管如何说,公公的旧伤已经担搁不得了,还是要早日将他白叟家调回京中要紧。旁的事都能够过后再筹议。”
许氏没说话,姚氏与闵氏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奥妙。
秦简皱眉道:“这个……我实在没甚么掌控。三叔祖向来不跟皇上提这些事的,就连两位叔叔的官职,他也从不向皇上开口,还曾经请皇上不要升五叔的官呢。若说是请他白叟家为我们长房的姻亲求恩情……”
镇西侯府的长媳,娘家很有分量,亦是世家王谢,父亲还官至总督,很有权势。她娘家本籍就在蜀地,因着离云贵比较近,在她接连生下两女,再怀了一个男胎,却半途小产以后,她娘家人就特地将她接归去疗养了,足有几年没让她回西南去,连她与镇西侯宗子的两个女儿,都是在娘家长大的。镇西侯夫人早对这个长媳感到不满,可因为对方娘家势大,又一向随丈夫在外,未曾在她这个婆婆跟前立过几天端方,她想要管也没法管。本来她还想把孙女儿接回跟前教养,但丈夫与宗子都不睬内宅事,长媳便直接装起了聋子、哑巴,不回她的手札,也不见她派去的家人,她再活力,也是无可何如。
世人皆惊奇:“三丫头?她一个孩子,又能晓得甚么?”
秦幼仪抿了抿唇:“固然离都城远了些,但也不是好事。相公若不过放,试着独当一面,今后想要升迁也不轻易,毕竟另有大伯子排在前头呢。再者,大伯子一向跟在公公身边,在西南边疆待了十几年,也吃够了苦头,很该回京享几年清福了。他与大嫂子膝下只要两女,尚未有子嗣,也该为今后香火考虑。婆婆非常看重宗子嫡孙,怕是再难忍下去了。”
许氏大吃一惊:“你说甚么?!仲英想要外放到蜀地去?!”
论理,苏家长媳确切做得有些过,但镇西侯夫人又有在理迁怒无辜的怀疑。这对婆媳都有不对的处所,却使得秦幼仪遭到了殃及。姚氏与闵氏身为秦幼仪的嫂嫂,早就清楚其中内幕,对苏家长媳也没多少好感。现在听了小姑子一番为妯娌着想的话,内心如何都感觉有些别扭。
秦幼仪一脸慎重隧道:“公公允日向来不跟我们小辈说一句软话,还是大伯子暗里给婆婆写信,我们在家里才晓得的,本来公公在西南边疆这十几年里,身上的旧伤就一向时好时坏,近年另有减轻的迹象。那边气候酷热潮湿,又缺衣少药,糊口贫寒不说,身上有旧伤也不好诊治。公公现在都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身材再强健,也撑不住。本年他的身材仿佛比往年更衰弱几分,旧伤发作时,几近连路都没法走。他白叟家还要逞强,硬撑着在外人面前如常骑马、走动。除了近身服侍的亲兵与大伯子,外人一概不知。大伯子担忧,他白叟家再不好生保养,只怕于寿数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