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嬷嬷放下帘子，就走回到里间炕边站着，帮牛氏问话。这时候，西厢那边才有一扇木窗开了一丝缝儿，有人往这头张望了一眼。
牛氏靠在炕上，嘲笑着看向跪在地下的翠儿：“我真没想到，你还挺无能的，平哥媳妇才没了几日，你就给本身找到了新主子，连桑姐儿都叫你反手卖了。你很对劲，是不是？甚么叫这个家迟早是二奶奶在当？你当我是死人吗？！”
泰生嫂子也暗怨翠儿成事不敷，败露不足。何氏本来是想让翠儿好幸亏桑姐儿面前说些好话，把桑姐儿哄住了，又或者说，把孩子吓住，让她再也不敢与何氏作对。本来这事儿也不难，大房没有大人了，桑姐儿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又才从鬼门关拣回一条命，传闻还忘尽了前事，甚么人都认不得了。这时候哄她几句，把这些日子混畴昔，等何氏主仆离了米脂，也就万事大吉了。
泰生嫂子心下又一次嘭嘭跳得缓慢：“奶奶的意义是……是……”老天爷！她可向来没做过牵涉性命的事！
翠儿这才低着头，不情不肯地进了屋。
这还不算，牛氏另叮嘱了张妈：“你把桑姐儿放我这里，亲身去盯着这丫头出门。除了这一身衣裳，甚么东西都不准她带走，就连她身上也给我搜清楚了。一颗珠子，一根线，都是我们家的东西。再跟着去她家，把她家里也给我搜一遍。但凡是从我们家拿走的，都给我拿返来！她敢替姓何的办事，必然收了很多好处。把这些好处都给我桑姐儿留着买花戴，一个铜板也不能便宜了她！”
翠儿这回是真的惊骇了，连连叩首：“太太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祖母大人风驰电掣地把翠儿给搞定了，秦含真只要目瞪口呆的份。
她只见过祖父秦老先生。老先生虽身着布袍，倒是位温文尔雅的白叟。从他的辞吐，另有他本地名师的身份，都能够看出他学问赅博，气度不凡。秦含真从张妈的闲谈里，晓得秦家住的是三进的窑洞大宅，用得起丫头婆子、管家小厮，另有很多田产，猜想秦家应当是很有身家的大户。由此可见，秦家也算得上是本地的书香王谢了。
说着她就从炕上爬了起来，扯过一个引枕想要坐起，虎嬷嬷赶紧上前帮她清算引枕，又多拿了一个引枕来塞到她身后，让她能稳本地坐在炕上，又从炕尾抓了件棕色的布棉袄往她身上一披。
“蠢货！”何氏忿忿地骂了一句，差点儿没把手里的茶碗给摔了。只是担忧摔碗的声响会轰动了正屋，才恨恨地将茶碗放回炕桌上。
何氏咬牙切齿地对泰生嫂子说：“这丫头不能用了，事事希冀不上，还要拖后腿，本日一过，就早些想体例打发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