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听了，也沉默下来。
牛氏却听不得儿子这般贬低孙女：“你晓得个啥？现在桑姐儿可灵巧了，每日也跟着你爹读誊写字，聪明得不得了！你总说她不如她娘，我倒感觉她现在才好呢。她娘是和顺和顺不错，只是性子太闷些，有甚么不快意的事，也不肯说出口，自个儿胡思乱想暗悲伤，不然也不会……”她顿了顿，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我倒宁肯桑姐儿不象她娘呢，这般整天乐呵呵的，也是功德，起码碰到甚么难处了，不会钻牛角尖。这世上有甚么是熬过不去的呢……”
倒是吴少英，听完秦柏与秦平父子的对话后，仿佛也猜到了甚么，便提示赵陌一句：“说不定会有人借小公子的事，打击令尊呢。小公子要防备的人又多了。”
秦含真打断了他的话：“王家势大，比承恩侯府又如何？”
赵陌怔了怔，低头深思半晌，再抬开端来时，眼神就好象有些分歧了：“以是，王家所谓的势大，实在也是空架子？他们还做不到只手遮天？”
赵陌感喟道：“那我能如何办呢？王家势大……”
在如许的前提下，赵硕有点小丑闻，大抵有的是人乐意将动静传到宫里去吧？不必是甚么大事，只需求在圣上与太前面前，稍稍争光一下赵硕的形象，对他的打击就够大的了。他没有来自家庭的支撑，在都城无根无基，全凭圣眷才有本日的风景。只需求圣眷减少，他随时都能被打回本相，即便还能在都城混下去，也不过是一平常宗室后辈罢了，又能成甚么气候？
秦柏秒懂了。
秦平平道：“也没甚么，只是前儿辽王府至公子家的新夫人闹出来的事，宫里也有传闻。虽不晓得有没有传到皇上耳中，但我们底下人暗里是有过群情的。还曾有功德者劈面问过辽王府至公子，他说，只是有些曲解罢了，并无大事。他的小妾只是去隆福寺中为腹中胎儿祈福，因回家晚了，才让夫人活力罢了。正室管家严，乃是端方，小妾行事略有些特别处，禁足几个月，只当是好生养胎了。他家中统统风平浪静，却因些许小事，叫隆福寺的和尚闹得满城风雨，隆福寺的方丈很该多束缚寺中和尚了。”
秦柏问秦平：“赵硕的动静，连宫中都有听闻？这也未免传得太快了。是甚么人在那边嚼舌？”兰雪即便能在隆福寺里做手脚，也不成能有门路将动静传到皇宫当中吧？难不成另有别人在拆台？
将来皇储的位子，谁不眼红呢？当年为了争夺皇位，先帝几个成年的儿子明争暗斗，直斗得都城血流成河，不知多少朱门大户被抄家灭族。现在，太子体弱，又无皇孙出世，圣上为了江山传承，从宗室中过继皇嗣是迟早的事。这几近没有太大的风险，只要不是自寻死路，即便争位失利，也不过是回归本来的身份罢了，一样是繁华繁华享之不尽。
赵陌一怔：“这……二者不能比吧？”
屋中世人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大师想起死去的关氏，内心都有些不太好受。
赵陌一怔，抿了抿唇：“若果然如此，我也没甚么好抱怨的。父亲身有弘愿，我身为人子，也只能沉默守分，全当孝敬了。只是……弟弟未免死得太冤。不知有谁能为他讨还公道？”
闲事说完，接下来便是家事了。牛氏奉告儿子，秦含真即将搬到明月坞去，秦平有些惊奇，但也感觉这是件功德：“桑姐儿是该好好学些女孩儿该学的事了。在家的时候，她不是跟村里的孩子疯跑，便是与她关家表哥一起调皮，成日家不肯好好读书学字。一年大，二年小的，再如许下去可如何得了？她母亲是个再和顺和顺不过的人了，又做得一手好针线。我不希冀她能长成她母亲那样，好歹也要学得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