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又叹了一口气:“只盼着安哥不会犯胡涂才好。当年我与你师母就反对他娶何氏,他一意孤行,多年来在外,甚少有返来的时候,又有梓哥儿在……我真不晓得他得知这统统后,会说出甚么话来。”
最关头的是,不会连累到秦家两个儿子头上吧?
吴少英早有此心,忙道:“能奉养教员与师母出门,门生求之不得呢。”
牛氏又咳了几声,秦含真推断着约莫是屋里烧炕烧得热了,她嗓子干痒,便到炕屋的小桌上给她倒了杯茶送过来。牛氏喝了茶,浅笑着摸摸孙女儿的头:“这些日子,我们桑姐儿是更加懂事孝敬了。”
牛氏当然想了,这失而复得的儿子,的确就是她的命根。若不是都城离得远,现在又是天寒地冻的,不好赶路,她只怕一得动静,就要往都城去了呢。但是想到丈夫的哥哥一家……她又感觉非常膈应。
秦老先生听完后,神采有些不太都雅,自嘲地笑了笑,才道:“本来如此。当年我还感觉安哥做法太不给陈家留面子,想要给陈家递个话,给他们赔个礼。何氏所怀的孩子,既是陈校尉遗孤,还当在出世后归还陈家扶养才是。谁知陈家完整不理睬,我觉得他们仍在气头上方才如此。现在想来,只怕他们早就狐疑那孩子并非陈校尉骨肉,才会巴不得何氏带着孩子再醮吧?”
秦老先生叹了口气,对吴少英道:“这事儿你更清楚,来岁我与你师母去大同,你若没有别的事,不如一道来吧。”
秦含真惊奇,这……既然是玩得来的朋友,如何能把人叫来做丫头呢?何况,自家若真要上京,岂不是叫那新来的丫头与家人分离?
秦老先生苦笑:“我如何能放宽解呢?好好的,长媳没了,亲家也没了,虽有两个儿子,一个差点儿也没了,一个还不晓得是不是孝敬呢。罢罢罢,不提这些了,今儿是小年,你既来了,也别归去,干脆在家里用饭吧,早晨就住下,免得大寒天的还要吹夜风赶夜路。”
牛氏撇嘴:“你祖父就是个老好人,怕我跟亲家计算,在我面前东瞒一句,西瞒一句的,说得不清不楚,真当我猜不出来么?他不说,我能够问你虎嬷嬷呀!你祖父有啥事会瞒着虎伯?你虎伯晓得了,虎嬷嬷天然也就晓得了,那里还瞒得住我?我只是不爱跟你祖父计算,才装胡涂罢了。你阿谁小姨向来就不是甚么贤能淑德的好女人,我早就内心稀有。现在晓得是她嘴巴坏惹出来的事,我半点都没感觉奇特,只是可惜了你娘。”
但牛氏没听出来,她想了想,笑道:“这话非常。我们家又不是没银子,大不了自个儿寻个处所住下来就是了,事事都能自家做主,也比住别人家里便宜,何必非得进那甚么侯府去受气?再说,你祖父家里是永嘉侯府,可不是承恩侯府。我们是永嘉侯家的人,跟承恩侯府可没啥干系。”
牛氏游移:“这个么……”她想了想,撇嘴道,“我最讨厌你伯祖父了,也不喜好你伯祖母,若叫我去都城受他们的气,那是千万不能够的!”
牛氏不觉得然地挑挑眉:“还能为甚么?这是想避着我们娘儿俩呢。我看哪,他们八成是要说关家那丫头的事,就是你阿谁小姨,到底在我们家说了些甚么乱七八糟的话,把你娘给扳连了。实在这有甚么好避的?我又不是不晓得。”
此时现在,小书房里,秦老先生已经听吴少英说完了原委。不过,吴少英遵循姨母关老太太的唆使,略作了些许坦白,没提太多何氏在临县时的桃色传闻细节,只说关芸娘是从齐主簿家的粗使婆子处,听到了一些陈家传出来的闲言碎语,此中提到何氏的兄长何子煜曾经在临县一处大田庄里做事,另有何氏有身不久后,丈夫身故,曾被族人指出她有身月数不对,又曾有身份不明的男人深夜来访,以及何氏放弃七立室财,敏捷再醮秦安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