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毕向在场的众位前辈与端木敬德一揖到地,起家说道:「子曰:『忠以修己,恕以治人:故能克己复礼,推己及人。』小弟想,甚么叫做忠,尽一己之力为天下人,就叫做忠,正如同众位本日来到此地,为抵当暴秦之业共襄盛举便是。甚么叫做恕,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把天下大家都当作本身一样,是谓之恕。」刘毕一指马大声、马先醒两人又道:「现在这两位兄台,来到此处,是为尽忠而来,固然他们言语上有所不端,但是在大节上,倒是分毫不差的。正所谓大节不失,末节不计,端木掌教不时以仁恕之玄门育我们,又那里在乎这小小获咎呢?还望各位兄长以大节为重,恕过了他们这一回吧。」
狼神蓦地纵声长啸!
「大哥!」荆天明满怀冲动的又喊了一声。
荆天明惑于面前所见,连湖水浸湿了他的靴子都不自发,一时候没法辩白,是这片镜泊美呢?还是那名女子更美?
「莫非这便是甚么狼神爷?」高月不寒而栗,荆天明却已经跟狼斗了起来。他连出数剑想把黑狼从高月身边逼开,那狼似一个身经百战的兵士,进退皆有章法,或腾或跃地闪避剑击,却不肯后退半分。项羽恍然一悟,知是火堆上肉香四溢,引得狼来,当下夺太高月手中羊腿,奋力向外抛去。项羽本想那狼必然去捡拾羊腿,岂料黑狼并不回身,只是弓体缩身,让大块羊腿从它顶上飞过,那羊腿尚未落地,早有别的数十匹狼扑了上来,将它掠取分食吃了个洁净。
「众位师兄请停止。」从白衣白袍的儒家众弟子剑阵中俄然走出一人,不疾不徐的说道:「请听小弟一言。」
「是吗?」项羽听的如此,俄然把头转向拴在中间的那只羊,说道:「既然如此……」接着哈哈一笑,也不睬会荆天明的反对,便独自宰羊升火,悠哉的烤起羊腿羊排来了。
「那就对啦!」马先醒咧嘴一笑:「由此可证,这端木老爷子之德没能披到东南边,这么一来,八方去了一方,不就只剩下七方了吗?」
荆天明见刘毕推开世人走到屋内正中,已感讶异,又听他还欲出言安慰世人纷争,更感诧然,心想:「刘毕甚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胆量了?他之前最怕在人前说话的。」
荆天明带着项羽两人一骑,那姜婆婆跑在马侧却毫不见缓。她将二人带到一条小河边上,便命荆天明上马,「过河向南不出三里便有村庄,沾着河水走狼群便寻不着你们了,快带着你朋友找大夫治伤吧。」说着俄然将一张老脸凑到荆天明面前,抓住他衣衿低声叮嘱:「毛小子,我们今儿个没碰过面,记取了。你如果胆敢向谁多说了一句,哼哼……」
「她……」项羽一听「高月」两字,随即神采大变。荆天明却道:「她过几天就会到了。」刘毕一时髦奋过甚,没发觉到项羽脸上的神采,高兴的道:「喔。喔。走!我带你们去见盖大叔。快点。快!不然就赶不上豪杰大会啦。」说完一手拉住一个,作势就往前走。荆天明见毛裘有些难堪,便问道:「大哥一块儿去吧?」毛裘摇点头,只说:「我跟端木师姐住在城西堆栈,盖大侠跟刘毕兄弟是常常见到的,有空你再来找我们就是了。」说完便自顾自的去了。
姜婆婆脚下那马见事情办完,从大鼻孔中喷出几口气,甩甩鬃毛靠近树来,一张口便咬住荆天明袍角。荆天明见那骏马身上癞子,头大脚短,活脱脱一个驴样,却恰好跟本身非常亲热,不由脱口说道:「本来你叫烂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