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秦时明月 > 第一章 濮阳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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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听完,荆轲早已是泪流满面,丽姬更是失声痛哭。其他将士也无不掩面垂泪。彭布捶胸道:「公孙先生的捐躯才换来了我等出险!」荆轲拉着丽姬,向北遥拜公孙先生的亡灵。荆轲合掌发誓:「弟子必为师父报仇雪耻!」礼毕起家,他正想与彭布说些甚么,俄然门外有一个军卒跌跌撞撞跑出去,大喊道:「秦兵追来了,兄弟们快撤!」

大难将至,性命如蚁。

为首那人借着月光看清了两人脸孔,也是欣喜万分,叫道:「荆兄弟!丽姬蜜斯!」

「当然要守!」一个长官模样的人俄然闪过身来,面如寒霜地盯着两个兵士,口中一字一句凝肃定然隧道,「大王虽走,当年我们另有公孙先生!」

置身于这凄清的古刹当中,少年身子颤抖,心头的惊骇之意总挥之不去。她抱膝呆呆看着火苗,半饷方才幽幽说道:「秦军到底是来了,不知爷爷他们如何了。」

合法此时,跟着一声怪啸,秦军中一个魁伟硕壮的身形越众而出,手执长剑,连挡公孙羽一十九剑。此人即秦王四大保护「风林火山」中的老三「轰隆火」。

俄然,一小我影如同闪电般滑过街心,利落地一手重拨急扑而下的马蹄,一手抄起惊魂不决的孩子,在世人还来不及惊呼之际,顷刻旋回街角。此人是一青衿少年,他傲然鹄立,仿佛未曾挪动过半步,怀里却多了个孩子。那奔驰的骏马却在同一刹时踬踣了数步后,终究仍拖着车摇摆地拜别。

此时已是落日西下。院中的两个年青人谈兴正浓,仿佛久别相逢的知己。

公孙羽决然道:「城在人在,本日就是公孙羽以死报国的时候了。」韩申浓眉一皱,正欲劝说,公孙羽已经跳下台阶,大声道:「我拖住他们,你们快走。」

此人恰是秦王四大侍卫之一的轰隆火。

公孙羽神情凝重,道:「濮阳沦陷期近,韩兄弟请速带这些弟兄分开。」说着,他用手一指彭布和仅存的数十名亲兵。

韩申看着这个扫地的少年,从他的勤奋里看出了他的固执。韩申喜好固执的人,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持义不移、对峙到底的人。他为了寻求抱负,乃至不吝摩顶放踵、赴汤蹈火。

少年心中暗叹:怪不得这些年秦国军队所向无敌,只看面前这些练习有素的秦兵,就远非卫国军队可比。眼看秦兵越围越多,四下秦军犹在源源不竭地涌来,只怕再担搁一会儿,后续雄师杀到,当时再想脱身就更是千难万难了。那少年携少女沿着巷子仓促奔向夜色。

守城的兵士个个看得张口结舌,这时,那孩子被少年从肘间放了下来,扑向路边欣喜若狂的母亲。现在世人方才看清那脱手救人的青衿少年,竟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头戴斗笠、身着布衣,杂在人群当中毫不起眼,就如避祸的浅显农家少年普通。但是在暮色当中,却模糊可见他浓眉如剑,面庞清癯,唇上一道短短的黑髭,竟透显一番逼人的豪气。

日昏黄,暮苍茫。浓云如絮,掠过暗淡的苍穹,将天空划出一道血口,染红垂天云翼,一只淌血的孤雁,回旋在疮痍满目标大地之上,悲惨静肃地凝睇着即将颓倾的濮阳楼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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