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却咂摸出了一点滋味:“皇爷要立我们的河间王,不过是觉着太子靠近世家罢了,但是董家也是世家的旁支,董嫔所出的浔阳王也算是靠近世家,更不可了。下头凭祥王的母切出身实在太低,南阳王眼看着就要不可了,皇爷要立如何不立淮安王呢?沈昭容也是寒族出身,她的父兄在御前也很得脸呢。”

杜衡却比她反应快多了:“你想想钩弋夫人是如何死的!”

石兰道:“约莫是嫌弃淮安王与凝恭公主长得太像了罢?有人与天子长得太像了不好即位哩。”

一时郗法进了门,沈令嘉与殷氏都施礼道:“皇爷万福金安。”施阿措本日身材强了一些, 已经去上阳宫看望久病不起的班虎儿了。

她话还未说完,陈光已经跪下道:“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她叮咛道:“杜衡,去叮咛御膳房,就说我的话:皇爷思念太后,不能自已,且令御膳房将精米白面、肥肉厚酒都奉上去,贡献皇爷!”

殷氏受宠若惊, 替儿子答了:“好着哩, 他现在又重归去翰林院做翰林了,人家也不大说他的好话了哩。”

沈令嘉见他中计,也浅笑道:“院判既然来了,再替我诊一诊罢。”便伸脱手去。

吕文则嘲笑道:“他又不信我,又怕我害了他的儿子,天然是杀了我最好了。”

她满地乱转,半晌后,似想起来了甚么,问道:“你们谁晓得皇爷比来饮食进得如何?”

沈令嘉松了口气,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旋即又提心吊胆道:“皇爷欲如何用妾的哥哥?”竟值得给她一个妃位?那得是多伤害的事儿!

石兰道:“那谁来护着河间王即位一帆风顺呢?须知后宫里没有人能作河间王的养母了呀,”她惊道:“不会是曹贵妃罢?她本身另有身孕呢,大家都说是男孩!”

郗法沉吟了数息,方渐渐隧道:“朕一贯说你们家是个晓得长进的士人之家,又有一片忠爱之心,却不晓得你们家本来连妇人都这么恭敬,倒令我放心了。”他转过甚去浅笑着看着沈令嘉道:“朕欲封你为妃,你待如何?”

目睹得郗法走了,沈令嘉再也忍不住了,叫道:“百合,去太病院请陈院判来!”

沈令嘉问道:“章院使还好么?”

郗法笑道:“朕看淑人行事也另有法度,那里就到了吓坏了的份上了?”

后宫妃妾封赏家人的法则很简朴,就是看妃妾本身,有孩子的到了五品以上的就有的封,没孩子的得比及四品, 有的不得宠的比及三品才被天子想起来。沈令嘉的父亲这些年也已经封了正三品的嘉议大夫,挂着个虚衔,白领一份只能说是饿不死的俸禄在野生老。

沈令嘉谨慎道:“妾后宫妇人,那里晓得这些个宦海上的事呢?”

郗法倒是还听她几句劝,口里道:“这个倒是说得很对,朕再想想罢。”内心却道:“阿珍年纪太小了,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子少母壮,我总得叫吕氏给我陪葬才成,要摒挡了吕氏跟她的家人也不轻易,还是等等罢。”

百合叫她这火气冲天的模样吓了一跳,忙出去了。

沈令嘉的确想骂街,你年青的时候也不倔强啊,还不是孟太后死了以后才渐突变成现在这幅心狠手辣的模样的?有脸说别人!

郗法却笑道:“沈郎好否?”

陈光见沈令嘉叫他来第一件事是问章继,不由得心中一动,道:“院使现在快七十岁了,眼看着也要退下去了。”

郗法欣喜道:“父子三进士那里是那么轻易的?不过是晓得长进也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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