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归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柔吉长公主,见母亲并不反对的模样,本身也有些猎奇,便道:“全凭舅母安排。”
后宫长日无事,唯有筵席聚散聊以解忧。旧例自八月十四至八月十六,开慈宁宫大宴三天,为两位太后贺生兼道贺中秋佳节。本年孟太后寿五十七,常太后寿四十六,都非整寿,原不该太糜费,偏孟太后所出的柔吉长公主与常太后所出的柔福长公主都远嫁了,好轻易本年齐随夫君归省来为母后祝寿,实在可贵。是以郗法大悦,令铺陈开来,要与姊妹们好好乐一乐。
忽忽半晌,世人已闲话一轮,柔福长公首要带着驸马为太后祝酒了。
郗法欣喜不已,笑道:“愿与段氏情好,世代盟誓!”
一时满宫妃嫔都为石城郡主与太子的婚事欢庆鼓噪起来,齐向孟太后祝酒,孟太后将段思归搂进怀里,笑道:“阿弥陀佛,我的乖乖儿,将来留你在这里日日陪着外婆,你情愿不肯意呀?”
转眼八月十四,臧皇后与曹贵妃、宣夫人共同商定的大宴上的菜单是:每桌冷拼八道,热炒八道,大菜八道,都是四荤四素,外加四道汤,四道主食,四道点心,一席共三十六道菜。沈令嘉还曾狐疑过,乞巧宫宴时候的宴席也不过是十六道菜罢了,莫非为了太后的寿辰要涨一倍还多的规格?到了真入宴的时候她才明白,这些菜看着很多,但是真端上了桌就不显很多了――大宴是连着中秋一块儿道贺的,不但单是内宫那二三十个妃嫔,另有无数的宗室与宗室女,为了摆盘都雅,很多菜都是偌大一个盘子里只摆着极少一点能吃的东西的,并且大宴上人多事多,菜上的常常不那么及时,很多菜品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凉的了,能吃的就更少了。
孟太后听得段思归名字时泪如雨下,只因在段征面前,不好直接说“苦了我儿”之类的话,诸后、妃、主亦在中间跟着抹泪。反倒是段征神采哀而不伤,低声对郗法道:“凡治公众,首思德化,大理世代是国.朝顺民,现在又有吾皇德被海内,段氏愿世代为郗氏腹心,伏唯吾皇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