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宝道:“未曾。”
沈令嘉不过随口一问,谁晓得竟真有如许多的讲究,便笑道:“如许说来,将来岂不是有一天二十四司被撤去,单剩下二十四监也有能够么?”
臧皇后叹了口气,姜、沈二人皆不敢多话,好久,臧皇后才道:“有甚么事,都说吧。”
沈令嘉与姜克柔往见臧皇后回事时有幸见过一次淑恭公主,只感觉难怪郗法宠嬖她:郗宝的神采是雪一样的白,身材肥胖,胎发却乌黑和婉,并不梳垂髫,反而戴了一顶小珠冠在头上。她大而敞亮的双目如同寒星,鼻梁矗立,双唇微透淡粉,脸颊上犹带着一点奶膘,微微嘟起,甚是敬爱。
沈令嘉便笑着谢了臧皇后,仍古道:“妾明白了,谢娘娘指导。”
沈令嘉凑趣儿笑道:“公主天潢贵胄,多么样人敢让公主施礼呢?不过是娘娘慈母之心,情愿教女儿样样都做得好罢了。”淑恭公主低着头,眼睛里闪过一缕矜傲。
臧皇后大喜,将她扶起来道:“可见是长大了!”又转头对褚女史道:“为公主讲学时,如有不能解之处,便往史乘中找故事与她看,令她目光放宽些。”
臧皇后说到做到,当天就上禀了两宫太后与皇爷,两宫太后都无可无不成,感觉一个公主如何调.教随皇后就是;皇爷却非常附和,对臧皇后道:“淑恭年纪固然小,却天赋绝伦,越是如许的孩子越轻易骄贵。平常贵妃老是心软,说她身子不好,不肯意去管,但是孩子那里有不管就能成才的?不管就废了的倒是很多!朕又没有工夫,现在你是她的母后,将这孩子好好导引一番,将来讲不定另有救。”
沈令嘉红着脸道:“那里就敢承望生个孩儿了呢?”仍旧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自从长秋宫角门出去了。
沈令嘉陪着笑道:“娘娘说得是,嫔妾现有一件事,不晓得往那里去报好呢。”一面将明光宫有一处烟道失修的事禀了。
臧皇后笑道:“谁晓得呢,也一定――六局一司毕竟是祖制,岂是好摆荡的?”
臧皇后道:“这一阵子忙着,竟忘了她。叫她再等几个月,到时候去永福宫跟着谢朱紫住吧,来日谢朱紫诞下皇嗣,再熬熬资格,也当得一宫主位了。至于铺宫……虎儿现在永福宫陪着玉娘,她住在右殿,且等来日玉娘生下孩子,虎儿返来以后,叫郑姬住右殿左间去吧,也不必重新铺宫了。”
沈令嘉道:“娘娘谈笑了,宣夫人这几日又不睬宫事,那里就忙得要用阿措替她帮手了?是她这几日来了月事,躺在炕上难受得直哼哼,要不然焉能不来给娘娘存候呢?”
郗法笑道:“这个天然,岂有为了后代使母亲面上无光的呢?”
臧皇后便唤来为皇女们讲课的侍讲女史,道:“先将《论语》来与公主讲了,再顺次进四书。”
臧皇后便问道:“小施如何不来?还留在拂云那边替她跑腿儿呢?”
臧皇后便受命去了。
臧皇后度其语气,明显是还不晓得郗宝已经到了折磨摆布侍女流血取乐的境地,只觉得是小童玩皮。她也不肯意多事说出来,到时候闹得曹贵妃与淑恭公主都怨她不说,郗法也一定感激她,是以只道:“那里就到了那等境地了呢?妾倒要与皇爷商定了,不管淑恭再如何烦躁,皇爷不准下妾的面子,不然妾到时候另有何严肃可言呢?”
沈令嘉晓得,因上一回直殿监的洒扫宫人水晶帮着董嫔掀起来大浪的原因,现在臧皇后看直殿监那群洒扫宫人非常不扎眼,连曹贵妃、宣夫人等也惊骇再来一个能通着别宫的细作,对各自宫里的粗使宫人下了死力量查问。现在直殿监可说是二十四衙门里头最没脸的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