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皇后斥道:“那也该劝谏!你们都是千挑万选的宗室正妻,连个‘乐羊子妻’的典故都忘了不成!”
臧皇后这才转过甚去仍旧看着代王妃,问道:“代王妃,本宫问你,你与代王暗害朱氏女之事已被钦差探知,你另有甚么话说?”
臧皇后却半点也不成怜代王妃,只是命人将代王妃身后的永平郡主扶起来,向她温声道:“你刻苦了,尽管歇着吧,本宫天然与你一个公道。”
臧皇后下座受了教,仍旧回座主持大宴,只是这一回,宴上普通歌舞升平,却谁也不敢松下劲来了。
她的姿势实在是放得太低了,朱氏女的事又传遍了京中宗室圈子,立即就有与她一辈的宗室王妃进言道:“娘娘,外孙女失德,代王妃不过是清理流派罢了,何必极刑?”
宗室中最年父老齐王太妃便领头道:“本来妾等只恐诸子孙不肖,不能替皇爷分忧,不想却使皇爷缺人使唤,公然是宗室各支的不是。”当即纷繁拍着胸脯承诺将儿孙送去测验,好提拔出来为皇爷分忧。
永平郡主脸上神采不明,尽管低着头谢恩,就跟着春水去了后殿。
这恰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有几个心机灵动的命妇已经想到了,今上即位以后尽管虐待老臣,却并不与实权,反而新开了恩科,又颇看重几个能办事的远亲宗室,这不是要搀扶本身人又是甚么?宗室在前几朝都受帝王打压,在本朝却要翻身了!
臧皇后坐在那边,胸脯气得鼓鼓的,脸上通红。半晌,殿后才跑出来一对年幼的小女孩儿,恰是温恭公主与淑恭公主。温恭公主抱着臧皇后的腿,跪下要求道:“母后息怒!丈夫无能,妻妾后代又能如何呢?”
沈令嘉眯着眼细心瞧了瞧,却见恰是代王妃。代王妃年纪约莫有五六十岁了,脸上因劳累和惊骇流下来大滴大滴的盗汗,将她脸上的盛饰晕得乱七八糟,四周人都低声道:“真不幸。”
常太后要更好说话些,也道:“人家说啊,‘好男不吃分炊饭,好女不穿嫁奁衣’,照哀家看来,好爹娘也没有个买卖后代婚姻的说法呢。真是吃不上饭了的乡间人,也有卖了孩子混口饭吃的,宗室是那乡间人吗?清楚都有封地俸禄,偏尽管一味豪侈糜费,到了寅年吃着卯年的粮的时候,又去卖儿鬻女弥补这洞穴,哀家都替你们臊得慌!”
臧皇后便明发旨意斥责了代王一家狂暴悖乱,立时下旨,仍以县君礼法为朱氏女发丧,收代王妃进宗人府,候宗人令与刑部、礼部二尚书共推了罪名上来,再交由皇爷措置。
众命妇天然不无应是,臧皇后便道:“绿波,发我旨意。”仍旧令宗人府清查宗室后代所结婚姻,所得皆留中不发,待皇爷亲身看过再论。
沈令嘉看着代王妃神情疲劳被带了下去,内心却并不如何怜悯,反与施阿措低声道:“代王世子早立了不知多少年了,便她被休了,她宗子也还是代王的世子,她其他的儿子也还是代地的郡王,谁不孝敬她?她的日子好过着呢。”
淑恭公主美满是被姐姐拉出来趁机洗刷名声的,这时候虽不晓得臧皇后这是在立威兼清理宗室民风,也跟着跪着劝道:“‘子不教,父之过’,丈夫不知长进,该去寻他的长辈呀,老婆能管他甚么呢?”
孟太后道:“你如许很好,哀家也传闻过现在宗室中的乱象,是该好好清一清这颓唐民风了。”
沈令嘉抬开端来,瞥见臧皇后冷着张脸坐在那边,身后两宫太后仿佛没瞥见似的,尽管和两位长公主低声谈笑,只要地上跪着个大哥妇人,那老妇人肩背笔挺,不卑不亢,但是还是微微颤栗,半句话也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