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阿措笑道:“你如果昨日黄花,我们就都成了落花了,信你的大话!”又正色道:“你有筹算没有?孔常在这是踩着你立威呢,你就这么由着她在你头顶上撒欢儿?”
常太后没有理她们这些小吵嘴,只与卫秀姑姑道:“往诉太病院,就说是我的话:凝光儿的身子要紧,如果这一胎有一丝儿的不稳,哀家就打折了他们的腿。”眼里并没有放下谢玉娘半分。
底下一片都是贺皇家又有新嗣的。谢玉娘仗着有孕在身不免要拈个酸吃个醋:“如许的好动静,婧娥如何不早说?也叫我们都欢畅欢畅。”韦凝光这一回已进作婧娥了。
诸下家人子就恭敬地出列施礼,臧皇后笑道:“母后的记性还是那么好。”
孔雯听了这话,一脸震惊仇恨地退下去了。
孔雯此人,因是宫人出身,夙来会察言观色,又晓得到了一个处所先要拜山头,是以初被分到永福宫云光殿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奉迎谢玉娘:谢良范现在又有宠又有子,恰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待来日生下了皇子以后一个四品是少不了的,如果运气好些三品也不是不能盼望一下,她这九品的小小常在不能不去奉迎。
谢、孔两人都乖乖领了罚。臧皇后又道:“玉娘另有身孕,且将这罚押后,待出产毕再论。”
谢、孔两人仓猝跪下请罪。
但是曹贵妃入宫九载,看够了先帝嫔妃们的勾心斗角,那里肯收孔雯这块不诚恳的烫手山芋?是以推推拖拖,老是不肯见孔雯,要不是看在孔雯身上另有两分薄宠的份上,恐怕早就撕破脸撵人了。
她的端方在内里也还说得畴昔,臧皇后就没再理她,尽管一心与宗室命妇、宗室女们说话。淑恭公主规端方矩坐在曹贵妃身后,与温恭公主普通灵巧无二,偶有命妇夸奖:“二公主真是懂礼。”臧皇后便笑道:“她一向是个好孩子。”竟将之前淑恭公主折磨侍女的事消弭不见了。
在坐的谁不晓得这“再论”论着论着就没有了?便都暴露领悟的笑容来。
卫秀劝道:“娘娘息怒,婧娥的运道向来是顶好的。”
臧皇后神采便不太都雅:“你们两个位份附近,也该当走到一起,如何会看不见?”又转过甚去与常太后道:“母后别气,红云想是一时有事走开了,一会儿就返来了。”
未几时,世人到了长信宫,孟太后留她们说了一会子话就令退下了。比及世人又到长乐宫时,常太后才眯着眼睛认了认,问道:“这是红叶?”
孔雯辩论道:“贵妃娘娘之仙颜令妾目炫神迷,是以妾才奖饰娘娘美艳,良范怎的断章取义起来?”
谢玉娘一脸茫然,诺诺无言。
谁知伸谢良范竟半分都不领她的情。孔雯去斟茶,谢玉娘说烫;孔雯去端饭,谢玉娘说凉;孔雯去按腿,谢玉娘说轻;孔雯去捶背,谢玉娘说重。不管如何样都得不着半句好话,孔雯也是在御前被小宫人们阿谀了三四年的,天然有些傲气,甩手就走,心想老娘不干了。谁知伸谢良范按着肚子直哼哼,说是孔常在给气的。
臧皇后看这不利孩子吓得要哭,赶紧安抚道:“你别怕,有我呢,你尽管说就是了。”
座中却有一个小换衣怯声道:“刚才……”世人的目光刷一下子又定在这小换衣面上。
曹贵妃也不喜好别人说她“美艳”,谁家的良家妇女是“美艳”的?说她“端庄”还差未几,是以不耐道:“你们两个的争论是永福宫内事,如何又要来扯上我?”
常太后没理她,谢玉娘一抿嘴儿,转脸就又和别人谈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