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华瞧着不好,却大声呼道:“奴婢是窦掌苑亲身送到采女身边的,求娘娘饶命!”
沈令嘉笑道:“罗采女是个有度量的人。”
春水口齿聪明,便在世人面前活矫捷现将如华在膳房的一举一动学了一遍,此中风趣好笑的还着意加以放大,逗得常太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绿波这方转脸与沈令嘉低声道:“如华话多,早在罗采女跟前儿告了一回状了,只是皇后娘娘瞧着不像样,给压下去了。罗采女倒不像没理搅三分的人,还是普通那么待人接物,也不见她活力。”
沈令嘉也是个有脸面的妃嫔, 大家都晓得她的奴婢才与罗采女的奴婢在膳房有了龃龉, 特别她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个脸上犹有掌印的奴婢一起往臧皇后凤辇去,统统人都在暗自瞧着这一场风波要如何停歇。
常太后叹了口气,摆一摆手,就有两个粗使嬷嬷冲上来将如华压住,常太后道:“带下去吧。”
沈令嘉笑骂道:“滚,你也来臊我!我的东西,从没有送出去了还收回来的理。”便招手将臧皇后身边一个眼熟的三等宫女叫过来,问道:“你叫甚么?”
臧皇后忍笑道:“恰是。”
沈令嘉却不敢拿大,只道:“刚才叫如华撞了一下,胸口皮肉疼得很。”
绿波笑道:“小主的犒赏,原不该辞,只是皇后娘娘晓得了我们敢要小主破钞,说不得又要叫我们挨板子了,小主也略疼疼奴婢,将这东西仍收了罢。”
沈令嘉红着脸道:“好教娘娘晓得,妾这几日一向有红的。”
沈令嘉笑道:“我晓得了,这大热的天,生受你等了这么久。”李嬷嬷便将一个荷包与她。
常太后揉着胸口道:“气候酷热,又是在外头,不免有些喘不上气来。”
常太后迷惑道:“窦掌苑?”
说话间世人走到臧皇后凤辇前, 却见绿波等在那边, 一见沈令嘉过来, 恭恭敬敬含笑行了个礼:“小主,皇后娘娘带着罗采女、班少使等几位小主在常太后那边闲话呢。”
臧皇后道:“是阿罗之母窦氏,按说再过几个月,等阿罗要生了的时候就该给窦掌苑封个敕命了。”
常太后点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还是是不大放在心上的模样。
臧皇后这才放了心,又瞥见沈令嘉也在那边捧心皱眉,又问道:“你也不舒坦?”
常太后一扬眉毛,双眼里却满含笑意:“你获咎了阿罗?不是哀家说你,阿罗是个有身子的人,你要吃要喝不该要到她那边去,究竟是皇嗣要紧呢。”
沈令嘉却正色道:“皇嗣天然要紧,只是皇嗣之母更要紧,皇嗣之母身边酒保若不清理洁净,实难使皇嗣出世后受熏陶。”
臧皇后忙道:“母后身材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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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波也笑道:“只怕采女身边有小人作怪,现在已一状告到常太前面前儿了。”
那小宫女便行了个礼,口中笑道:“奴婢鹦哥,小主有甚么叮咛?”沈令嘉便晓得这是长秋宫服侍鸟雀的宫女了。
沈令嘉八风不动,跪地行了大礼,温声道:“妾秀士沈氏,给太后娘娘存候,给皇后娘娘存候。”
臧皇后却按着她的肩膀道:“事急从权,你这些日子一向有些呕吐,我也狐疑你是有了呢。”
臧皇后解释道:“她们司苑司的向来在花房里不见天日,上那里闻声‘奴婢笨拙扳连主子’的消息去呢?”
沈令嘉仓猝推让道:“妾年幼德薄,何敢让院使替妾望闻问切呢?”院使是太病院第一人,向来是奉侍天子的,只是今上孝敬母后,是以两宫太后想要叫院使去瞧一瞧也是常有的事,并不为人所诟病。只是就连臧皇后也没用过几次的人,沈令嘉如何敢大剌剌地就用了?是以只得推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