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后揉着胸口道:“气候酷热,又是在外头,不免有些喘不上气来。”
沈令嘉却涓滴不惊骇。论理, 如华截了沈令嘉的份例在先,唾骂了沈令嘉在后,如许无礼的一个奴婢, 若非她跟着个好主子, 只怕已经叫沈令嘉捆了带去罗幼君那边要求她给个说法了。论情面,沈令嘉比罗幼君位分高、资格老、还得宠,即便罗幼君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也毫不是她能够仗着肚子肆意欺负的人。是以沈令嘉与李嬷嬷谁都不担忧罗采女借题阐扬, 只要百合眼睛里含着一点眼泪:“小主,一会儿罗采女如果一口咬住我们不放,您就把奴婢给她撒气就完了, 万别犟嘴。奴婢传闻罗采女很得常太后的心呢。”
沈令嘉笑骂道:“蹄子,甚么时候轮到了你来教我行事了!那里是她得常太后的心, 清楚是她的肚子得常太后的心。何况面子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去, 向来讲法理情面, 法理总在情面之前,你们两个既然未曾无礼,那提心吊胆的就轮也轮不着我们。”
沈令嘉八风不动,跪地行了大礼,温声道:“妾秀士沈氏,给太后娘娘存候,给皇后娘娘存候。”
常太后一扬眉毛,双眼里却满含笑意:“你获咎了阿罗?不是哀家说你,阿罗是个有身子的人,你要吃要喝不该要到她那边去,究竟是皇嗣要紧呢。”
罗幼君欣喜道:“谢太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妾情愿!”
罗幼君却非常惭愧道:“我没能管束好宫人,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秀士姐姐添了这么多费事,是我的不是。”说着便要请罪。
常太后便点点头,道:“这么说来,窦氏想是惊骇阿罗年幼不知事,特地挑了个傻子来奉侍了?”
常太后迷惑道:“窦掌苑?”
常太后又叹了口气,道:“真娘,哀家本日精力短些,你来措置。”
那小宫女便行了个礼,口中笑道:“奴婢鹦哥,小主有甚么叮咛?”沈令嘉便晓得这是长秋宫服侍鸟雀的宫女了。
沈令嘉也是个有脸面的妃嫔, 大家都晓得她的奴婢才与罗采女的奴婢在膳房有了龃龉, 特别她现在这么大张旗鼓地带着个脸上犹有掌印的奴婢一起往臧皇后凤辇去,统统人都在暗自瞧着这一场风波要如何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