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劝道:“不要紧, 你的明净,不但我们明白, 连主子娘娘、主子爷都是明白的哩,后宫里没有人狐疑你的。”
她又道:“第二段,文则来讲。”
实在这几年以来, 吕文则仰仗着智谋频频遭到帝后二人的宠幸, 固然她本人并没有争夺后位的志愿,但是宫外有很多御史已经盯着她,把她目为想要争做皇后的奸妃了。
众妃都含笑应了“是”。
臧皇后怒道:“这时候晓得哭了,刚才如何不晓得出声啊?光叫我给你求皇爷,你在背面躲着看戏啊?!”
班虎儿也无话可说,千怪万怪,只好怪臧皇后太贤惠了,便一起谨慎安抚着臧皇后回长秋宫去了。
臧皇后心道就是我的大郎年纪渐大了才叫他看我不扎眼的呀,我能如何办呢?也不能辩白,只得将苦都往肚子里咽了,道:“本日是我胡涂了,我原不该管这个事的。”
班虎儿狐疑道:“如何了?刚不还说贵妃有喜了么?”
臧皇后心知本日郗法不是一时胡涂,他这是在对本身身后的臧家以及太子表达不满,只是有苦无处诉,只得含泪忍悲道:“我在这后宫里耗了一世的心,本日全都白搭了!”语意非常悲惨,竟像是要哭了一样。
臧皇后领着众妃施礼恭迎,她的端倪似含忧又似含喜:“才太医过来,说是有了。”
沈令嘉也无话可说,又不能当着皇后的面说天子的好话,只得叫人请了本日头晕,正在背面歇着的班虎儿——现在是班婧娥了——过来:“娘娘本日表情不好,你多守着娘娘一会儿罢。”
臧皇后的气色明显很好,一双妙目扫了一圈底下人们,先道:“今儿讲太.祖高皇后的《内训》,大师畴前入宫时被宫正司的女史们教诲的时候都是读过的,我们本日也不效仿那官方夫子在上头讲、门生在底下听的模样,我来问,你们来答。”
臧皇后公开里翻了个白眼,不想提示他妊妇三十多岁了再生养有多么伤害,只是道:“她本来就在生淑恭的时候难过了一些,现在皇爷莫非还要再叫她踩在棺材板上生孩子不成吗?”
韦凝光道:“可想好了想用甚么字了?”
韦凝光道:“我觉着是, 你来看看?”说着便让开。
满室的妃嫔都是从明心堂跟过来凑个热烈图喜庆的,此时都噤若寒蝉。
他前脚走了,后脚曹贵妃就哭了出来:“娘娘,妾偌大的年纪了,不想生孩子了呀!”她生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还是小事,她的淑恭和淳恭可如何办呢?特别淑恭本年十六了,莫非叫她等母亲怀胎十月以后再守上二十七个月的母孝再出嫁吗?外头的大臣家里会不会遴选淑恭是个“丧母长女”,属于“三不娶”的行列呢?
郗法脸上的高兴之色一点都没了,思疑地盯着臧皇后道:“你要小蘋打胎?”他愠怒道:“她三十四岁上才得了一个孩子,你要她打了?”
韦凝光不由笑了起来。
臧皇后见郗法一向在高兴,只得道:“小蘋本年三十四了。”
曹贵妃也不看书了, 与吕贵妃并肩领着身后明心堂里妃嫔过来施礼道:“拜见娘娘。”
郗法高兴之意稍减:“年纪固然大了些,身材安康就好,叫太医用好医好药培着就是。”
世人都在体贴曹贵妃偌大年纪还要冒着险生孩子,沈令嘉却瞧见臧皇后的神采差得像是将近哭出来了一样,她凑上前去,低声道:“娘娘的心,后宫里的姊妹们都是晓得的,娘娘万勿把皇爷一时胡涂说出来的气话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