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何必追逐至此呢？”徐福怜悯地说道，“若放心待在宫中，说不定还能安稳多做几天帝王。”
连几次东巡出海的始皇都不熟谙面前究竟是甚么东西，更何况一个久不出宫的寺人。
波浪不但被鲜血染得浑浊不堪，上面还装点着秦军尸首、斗舰残骸，像一副描画战役过后满目疮痍的壁画浮雕。
王贲纵横疆场数载，从未遭受过如此被动的局面，颤栗长矛摆布刺杀，威风不减当年，矛身化作道道银光，在周身高低翻飞，掀起一番血雨腥风。秦军见王贲身先士卒，无不抖擞反击，面对前仆后继的水怪，各个奋勇抢先，血染征袍。
始皇见徐福头上阴云滚滚，脚踩庞大鲸鱼，袍服顶风飘舞，竟然也产生一丝莫名的害怕。
“护驾！护驾！”寺人呼唤军兵，可军兵都深陷与水怪的对峙当中，哪有人能兼顾前来护驾。
闪光落处，显出楚狸异变后的身影，她悬浮在海面上，悄悄地凝睇着扭转的铜柱。感知到威胁的水怪向楚狸集合而来，无法身在海中，没法腾空，只能张牙舞爪地朝楚狸收回警告的尖叫。
始皇呆立当场，刚要持续诘问，话到嘴边俄然变成一阵痛苦的低吼，脚步踉跄身材摇摆，手掌扶住额头，只能用眼神瞪眼徐福。
“天下的统统都是朕的！”始皇被徐福的傲慢语气激起肝火，“岂容你这妖人兴风作浪，祸乱社稷！”
“朕乃千古一帝，可死，不成辱！”始皇厉声大喝，迈着踉跄的法度疾步冲上船楼，站到最高处，仿佛在找回傲视天下的严肃，面向海面，将佩剑横在颈下。
“这是何物？”始皇望着面前滑落海水的光滑物体。
徐福站在平台之上，眺望他一手策划的诡计正在迈入飞腾，回想来到大秦，苦心运营数载，本日终究要迎来巴望已久的服从，仰天大笑起来。
第九十三章 瀚海惊涛（4）
寺人结巴着答复：“回圣上，老主子疏学浅，不识得。”
海水洒向楼船，服侍在始皇身边的寺人惶恐地护在始皇身前，颤抖着锋利的嗓音呼唤道：“护驾！快快护驾！”
彭湃浪涛落回海面，始皇水军残存的几艘楼船被发展推出数百丈之遥。波浪以后并未就此停歇，一道堪比金殿之上玉柱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海面上浮起一个岛屿般的庞然大物。
“该做的，老朽早已做完了，”徐福微微一笑，“你当老朽给你吃的，当真是医治顽症痼疾的灵药？”
始皇驾崩，秦军再无战意，一溃千里。徐福志在启动地磁，倒也并不追逐，任由残存船只如丧家之犬逃离。但是当他刚要启动地磁时，俄然发明一道银光闪过天涯，徐福惊诧昂首，就见那银光仿佛一颗流星，正向他的方向撞来。
“终归是一代帝王，倒也有些派头。不过凡人毕竟是凡人。”徐福见始皇甘愿挑选自刎身亡，赞成地点了点头。
“放心，你不会是以而死，”徐福伸手指向船面上的水怪，“不过是会变得跟它们一样听话罢了。”
“你敢对朕如何？”始皇抽出佩剑，握在手中，威慑徐福。
“呵呵，当你变成你口中的妖物以后，天下人还会认你这位始天子么？”徐福仰天长笑，“你除了蒲伏在老朽脚下，别无前程！”
但是，他的变身尚未完成，气机一绝，基因变异停止，他的身材和容颜也垂垂规复了普通。世上没有轻易偷生的始天子，他用一死，找回了一个帝王的庄严，一小我类的庄严！
“圣上，圣上，”寺人赶紧上前搀扶始皇，对徐福连胜叫骂，“你这妖人，用了甚么妖法暗害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