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个暖和的声音:“老夫人可不敢当啊,不过我家岩哥儿总算不孤负十年苦读,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死也甘心了。”
“不好啦,刘婆子打杀了性命!”
林晓幽与四姐对视,点头苦笑。
人现在中了进士,正房她是不想了,做个妾室也好。
被她劈脸盖脸一阵痛骂,林晓幽只能缩了缩脖子,还是没有松开手,又道:“娘,你看天都这么黑了看着像是要下雨,如果她偷了咱家犁头也必然是藏了起来,你去了也无用,反倒是白闹一场叫人看了笑话,不如你且忍忍,到了明日再去,如果翻出了犁头,到时候闹起来也有底气。”
切了一颗已经择掉了烂叶子的白菘,撒进锅里,从泥瓦盐罐里抓了一小搓粗盐洒了,将挂在墙上的蒸屉取下架上,然后从靠墙的一个老旧的橱柜里端出一碟青色团子一样的东西,放在了蒸屉上,盖上锅盖,便去折草巾烧火了。
不过刘氏看着老迈不欢畅,拿着眼斜睨了林晓幽一眼,嘴里嘀咕了起来:“好热的天,白白走了这很多路就是为了见地下人家儿子养大的出息了啥个模样,不幸我十月怀胎净是养些个白眼狼。”
“罢了,还不是我本身挑的。”刘氏也没理她,兀自坐院子那把老藤子椅上里撮着牙花子。
说完拔腿要走。
林晓幽内心俄然一个格登,一把拉住了刘氏劝道:“娘,天气不早了,犁头家家都有,谁会偷。”
林晓幽揉脑袋……
林晓幽看了一眼刘氏想说甚么,却见她已是自言自语,然后一拍大腿像是想起来甚么:“我仓促赶回的时候,边上的地里只要王家婆子在挖菘菜,不可,我犁头还在地里莫要给她偷了去,之前她就老盯着咱家的芦花鸡。”
林晓幽想起来了,文内里提过一句,这苏岩与杜家三姐也不是全无干系,他原是与三姐有婚约的,刘氏看不上苏岩落魄故而退了婚约要将女儿许给人家做妾,现在中了进士倒是要往上贴了。
此时,荷叶村村东头一块空位上俄然传来锋利的叫声。
过了一会儿村庄里头也温馨下来,到了暮色四合炊烟升起时候刘氏却还是坐在院子里张望着,像是在等人模样。
刘氏垂垂声音大起来。
一道闪电划过天涯,荷叶村被照地透亮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