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熙手上一抖,弦如惊弓般倏然断了,断弦竟挑破了他纤白的手指,一粒粒血珠滴在琴面上,如若泪痕。他强忍着哀痛,一步赶一步走到韩言语身侧,从身后拥着她,哽咽道:“不,言语,我不让你死,你得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你死了,我如何办?你死了,翊琰如何办?他还那么小――我看过他了,柔嫩的身子,小小的,他还需求娘亲的教养,娘亲的拥抱……”说到这儿,楚彦熙毕竟没能憋住泪,大滴大滴地滚出眼眶,“言语,你记得那年崇山赏枫吗?我们就是在那边熟谙的,是你的才情深深打动了我……我求了父皇要了你……你死了,我如何办呢?”楚彦熙连话都说不完整,只是混乱地倾诉着,“只要你能体解我,也只要你……只要你……”
珠儿不说话了。她畴前觉得楚彦熙是个美意肠的皇子,现在看来,他还是个有恩必报的朴拙之人。她模糊对这位容姿俱美,文采武功皆是卓绝的王爷有了好感。
“徐太医?”珠儿暗自吃惊,吃吃问着,“我如何够格让太医给瞧?”
“此香花中原并没有。”楚彦熙扫过房中诸人,冷冷道,“这钩吻是南边苦湿之处才有的香花,南越国,宛城多产……琳若,你懂我的意义吗?当年父皇南征,南越国就是以此毒害了诸多兵丁,看来,此事不简朴啊!”
“王爷,存亡无常,可惜妾身不能再陪在您身边了。”韩言语幸运地闭上眼睛,抬起手重抚着夫君的眼泪,“缘起缘灭,缘聚缘散……比方朝露,去日苦多;仿佛春草,渐行渐远。王爷,美满也好,分离也好,兴荣也好,式微也好,统统都随生随灭。”。.。
等珠儿再次醒来,已是两日以后了。她高烧垂垂撤退,人也完整复苏过来。这几日一向是红蕊叶儿红豆轮番照顾她,今儿恰好轮叶儿的班,见珠儿幽幽醒了,从速上去问:“珠儿,你可好?”
“我如何会死呀!”珠儿见她哭得情真意切,不由得眼圈也红了。两人说了一会儿梯己话,叶儿去小厨房拿来软糕热粥喂她吃,珠儿实在是饿极了,连吃了两碗热粥,她还要,叶儿却不让她吃了:“你昏睡了甚久,徐太医交代过,开初醒了脾胃衰弱,不能吃太多东西的。”
珠儿头痛不已,就像做了无数的梦,到头来一个都不记得了似的,见了叶儿,硬憋出一副笑容:“姐姐!”
珠儿不跟她争了,归正争也没用,府里跟她设法一样的大有人在。珠儿又问道:“宁妃如何样?她一向病着,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