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的小宫女正在扇炉火,见馥心进门,却不很熟谙,只是怔望着对方仿佛是在考虑称呼。兰菱看出她的迷惑,笑道:“这是颐福宫的娴昭仪。”
“明太医?”白晓媛略是不解。
她俄然想到了一小我。
夏季入夜得甚早,出了萱漓殿,馥心遥眺望着瑞莹堂的烛火已经大亮了。时不时传来如同风声哭泣的锦瑟叮咚。馥心从不晓得海兰慧还会抚筝,竟还弹得相称好。馥心忍了好久才忍住没有往瑞莹堂去,半晌才道:“我负了姐姐。唉……兰菱,我是不是一个很无私的人?若我多多照顾她一些,她也不会过得如此悲惨。”
“哦,晌午的时候吃了些鱼虾,感觉脸上痒痒的,明太医说,本宫不便吹风。”两人所处之地不是甚么万全的说话之地,馥心亦是说得平平。
只是白晓媛向来口味平淡,馥心略有些不大适应。晚餐过后,萱漓殿因为白晓媛有孕,并没有传茶,而是独独给馥心送了一碗漱口的芽茶。白晓媛老是感觉身上冷,神思也甚是倦怠,馥心见了,不肯再打搅她,叮咛了几句保重的话,便告别了。
“兰菱不愧是mm训教出来的人,如此答对有道,真是叫人喜好呢!”白晓媛眼睛略是一亮。
“是昭仪娘娘呀!”小宫女豁然开畅,忙上来施礼,“娘娘万福圣安!奴婢兰草,是才拨来服侍宜秀士的。娘娘,奴婢多有获咎。请娘娘宽恕!”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白晓媛传了晚餐。只是她正病着,胃口并非很好,幸亏馥心过来了,她非常畅怀,竟进了一大碗米粥,吃了多数碗热菜蔬。馥心倒是胃口大开,在白晓媛面前她便不再那么拘束,想吃甚么,想吃多少便由着她了。
馥心略是不甘地望了望海兰慧的背影,小声问着兰菱:“你如何看?”
“明少颐。很年青,他……他与我是同亲,他医术很好,另有一肚子的小偏方,最是贵重的,他为人最为忠心不二,姐姐固然放心。有他照拂,姐姐这胎必然安然无事。”馥心忙拉着她的手说道,转而又冲兰菱说道,“兰菱,你把礼品放下,去太病院请明太医过来,本宫有话要交代。”
馥心先拿出一块青金石的原石来,说道:“这是一块青金石,云州方才进贡的,色彩很正,料子又好。姐姐肤白胜雪,拿来打做金饰是最好不过的!”说着,她又拿出一只羊脂玉砥砺而成的快意,“mm怀梓茂的时候,老是不得安枕,这玉快意,安神埋头是最好不过的,mm拿来送给姐姐――另有一张兰夏进贡的银狐皮,毛色亮光如同水银,稍后颐福宫便会送过来。姐姐做一条围脖或者暖手袋都很不错的。”
宫外,另有甚么值得信赖的人呢?
“mm呀,没人跟你说,你这张巧嘴儿叫人又爱又恨吗?”白晓媛给她逗得噗嗤一笑,闻声她话中很成心味,忙又说道,“甚么殿帅府,不过是个净水衙门,我爹也不过就是个带兵兵戈的,那里比得上mm的娘家呢!”可话虽如此,白晓媛还是猎奇地伸了伸脑袋,看看馥心给她拿了甚么东西。
“在这深宫当中,能活下来的,都算是好命。”兰菱如有所思地说着,“娘娘,我们归去吧,凭白叫人瞥见了,没的会给禧朱紫增加烦恼。”
出了凤藻宫,暖轿转向颐福宫的方向。晚间风冷切切,吹得轿内都甚是酷寒。馥心悄悄搓了搓手,抱起家边的手炉暖着,不由得思念被指去皇陵的楚彦熙和谢孤鸿。
白晓媛似是很喜好青金石,将那块料子拿在手中来回翻开,好久以后才依依笑道:“果然是很好的料呢!不瞒mm说,大运河通了以后,也极少见到青金石呢!记得还在进宫前,我哥哥送了我一枚镶了青金石的银项圈,我爱不释手呢……绣绘,你拿来哥哥送我的银项圈给mm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