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懿冷静的瞧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的取过身边紫檀木雕花圆桌面上的玉壶冲着她微微点头道了一声:“获咎了!”
那丫环昂首瞧了瞧他游移着该不该说,司徒霁华已经瞧出她的犹疑,立即自报家门道:“我是你们少夫人的兄长。”
对李夫人的话她并不辩驳,只是哭得更悲伤了,抬起一双泪眼瞧着兄长哽咽道:“大哥,你归去以后替我在父母面前多尽些孝道罢。娘嗓子不太好换季的时候轻易咳嗽,你上点心叫太医和下人们多重视些…另有爹的腿脚畴前受过伤雨天阴寒的时候最轻易发作了,你记得叫针线房多做些护膝给他备着…”她像交代遗言似的叮咛着司徒霁华,虽未对李夫人的指责辩白过一句却立即将李夫人乃至全部安国公府堕入了一种恃强凌落蛮不讲理的地步中。
“哦!”那丫环恍然大悟再不游移,抬手指着西厢回道:“世子和少夫人被夫人叫到西配房去了。”随即又补了一句,“奴婢给公子带路。”说着便抢先领着司徒霁华往西配房去了。
夜色虽深但安国公府的酒菜却正热烈,仆人安国公拉着司徒霁华举荐陇西的达官权贵,一帮人兴趣勃勃的相互恭维吹嘘着,恰好这个时候安国公府的大管事悄悄蹭到安国公身边轻声私语了几句,安国公本来满面喜气的脸顷刻变了几变,对世人道了声抱愧随便找了个来由便溜了,世人虽一头雾水但也不敢多问,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唯独司徒霁华皱起了眉头,他离着安国公比来,耳力又好模糊约约闻声“世子,少夫人,闹…”几个字,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唯恐司徒凝冰出甚么事儿,再也顾不得四周人的敬酒寻了个由头便起家离席悄悄往安国公府后院新房方向去了。
司徒霁华也不问安国公产生了甚么事儿,径直走到司徒凝冰身边蹲下身子拍着她的后背一面帮她顺气一面柔声哄道:“mm你这是如何了?为何哭得如此悲伤?是何人欺负你?奉告哥哥,我必然帮你出气!”
“是司徒贤侄来了,快请出去!”长久的寂静以后,安国公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门口守着的两个丫环早就极有眼力劲儿的打起帘子将司徒霁华迎了出来。
不知如何的,这话一说完李嘉懿便笑了,这一笑当真如冰消雪融春回大地,差一点儿又晃花了司徒凝冰的眼,为了制止再被利诱,司徒凝冰微微垂了垂眼眸不去瞧他。只听他带着笑意道:“此情此景,你我左一句公子蜜斯右一句别来无恙,未免不应时宜罢?”
“哼!”李夫人别过了头对司徒霁华置若罔闻,倒是安国公还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冲他点了点头道:“贤侄不必多礼,既然来了就帮着我们劝劝这小两口罢。”
“夫人!”司徒霁华俊眉拢起刚要辩驳,安国公已坐不住了,“话也不能如许讲,媳妇即使有不对,可一个巴掌拍不响,嘉懿如果让着她一些何至于如此?两个都有错,你要叱骂也该两个一起骂才是,哪有只骂媳妇的!”说到最后安国公往司徒霁华那边瞧了一眼给李夫人使了个眼色。
新房里顿时堕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当中,待司徒凝冰回过神不由一阵难堪,更加难的是她的手竟然还保持着揭喜帕的行动,就那样捻着一个角生硬的悬在半空中,而李嘉懿一副“我甚么都没瞧见”的神采更叫她无地自容!幸而她脸皮够厚,只难堪了一瞬便若无其事的揭下喜帕,接着李嘉懿的话客气道:“相互相互,长安一别李公子风采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