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皇后的高超之处，就在于她很清楚本身的位置：虽不得宠，但从一开端就做个循分守己的老好人，长于亏损让步，让人挑不出甚么错处。
实在倒也不见得是她伎俩多么精美，只是二人相伴多年，有着朝夕相处构成的默契、知冷知热的体贴，是任何人都没法替代的。
彻帝说着坐起家来，直视着她：“朕现在已经坐稳了江山，废后的机会也差未几成熟了。”
当时郑氏还只是个干粗活的宫女，比他稍长几岁。在李彻无依无靠又不得宠，乃至到处受人架空、不时担忧会被废黜的暗中光阴里，她的和顺和笑容，几近成了别人生中最大的安慰——而他当时碰到的危急，大部分都与长平公主有关。
实际上讲，皇后这个位置，只要她没有甚么冒犯公愤的严峻错误，哪怕一辈子无所作为，将来也会以皇太后的身份保养天年，寿终正寝。
万安宫里的烛火已熄了大半，殿内一片温馨，唯有雨打窗棂的声响扰得人难以入眠。
实在，按着朝廷的端方礼法，宗子理应是由正妻嫡出才名正言顺：毕竟那是世子，将来要成为天子的人，而庶子的出身是极不但彩的事。
郑贵妃轻叹一声，缓声道：“那样一个软弱又平淡的女人，没甚么见地也不大会说话，不免嘴碎些、不讨人喜好，皇上不睬她便是了。”
郑贵妃端来一碗酸枣仁饮子，奉侍他喝了半碗，就见他皱眉摆手：“罢了，头疼得紧。”
两人虽是兄妹，却又像是天敌一样相生相克。
“有需求。”
“现在，与当初的环境自是不一样了。”
郑贵妃却点头道：“中宫无后，那么遵循祖制，后宫统统嫔妃的子嗣都能够交由皇厥后扶养，这并不算甚么大题目。何况多年来，皇后糊口俭仆，又仁德好施，深得民气；皇上想要废后的话，单凭这一条恐怕不可。”
郑贵妃想起这事来就心累，不料彻帝却淡淡说道：
连缀秋雨从傍晚直下到深夜。
彻帝神情严厉，把明天在坤宁宫产生的事，以及许方之死和对皇后的思疑也一并都奉告她。
直到现在，他只要一想起长平公主的面庞，乃至是提起她的名字，头就会模糊作痛。
彻帝双目微合，‘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