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间隔，侍卫早已押着德鲁穿过宫门、走出一射之地。
瑾瑜将弓箭带在身上，噔噔噔下楼去了。
“好了，人手我已经都为你筹办齐了。”
事情产生得太快，世人的刀虽出鞘，一时却不知该上去拿人、还是再把郑宴离给捉返来？
瑾瑜慎重地点头。
此时，怜惜和担忧十足化为气愤，烧断她最后一根明智的弦。
“那孩子心眼实在。”
“长使大人是叫你‘不必太客气’，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净给我惹事！”小刀嘀咕一声，跟车把式换了个位置。
长平公主顾恤地捏起她的下巴：“谁不但愿天下承平？我也想过上不消操心又与世无争的日子，但我为甚么要冒着庞大的风险跟天子对着干？是因为我太闲了吗？没事谋事？”
“有些事情是不能让步的。”
钱景就走在他正火线，听到动静刚一转头，正被中箭之人喷出的热血溅了一脸，吓得失声惊叫；随行的内卫也立即转头、抽刀防备。
她们先给出一个简朴的结论，却很难让瑾瑜放心。
“瑾瑜？”
鞑靼人回声倒地，几近是同时，钱景也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即便他是亲目睹过瑾瑜动刀的，也见过她上阵杀敌，但此次还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侍卫发觉她张弓搭箭的行动，虽有警悟却也没在乎：如果换作浅显人，确切不太能够射中的，却不知瑾瑜惯用硬弓，因力道更大，射程和准头也天然更强些。
瑾瑜正瞋目瞪向执刀的侍卫，却连头也没回；待马车靠近身边时，她抬脚踩上车軎、飞身一跃便跳上了车，小刀一把将她拉进车内，随即缓慢地消逝在视野里。
瑾瑜略带不满地嗔道：“……您如何又拿这事消遣我？”
“如果天子对他还只是狐疑，那他尚可通过行动来证明虔诚。”
临解缆前，长平公主又取下墙上挂的一张硬弓交到她手里：“对天子的人，不必太客气。如果你感觉此次买卖我们吃了亏，也不消惯他们的坏弊端！该翻脸就翻脸。”
瑾瑜解下本身的披风盖到他身上，看着她们将他悄悄平放上担架，谨慎地抬上马车；地上残留着拖行的陈迹，残雪还未化净的青石砖上，班驳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目。
“还活着。……先抬到车上去。”
——
“我还真不是在逗你。”
交代手续很快就完成了，两名侍卫拖出郑宴离以后，随即将德鲁带回宫里审判。
长久的对峙以后，小刀亲身驾着马车来到瑾瑜身边，朝她吹了一声宏亮的口哨。
长平公主淡淡说道：“但现在是我开口问他要人，那相称于正面确认了他跟枢密院的干系，再加上他之前跟你的传闻，若不是我拿鞑靼人跟他互换，郑宴离必死无疑。”
此时，五花大绑的德鲁已经交到钱景手上，只是他的嘴被堵住没法扳谈。不过，钱景见过郑宴离画的像，也听他提及过与鞑靼人打交道的事；现在一见，更加坚信他就是凶手，当即便让禁军带人前来互换。
“那你还真是不体味他。”
长平公主笑道：“当然能够！这些事不需求你来做。”
只听弓弦一响，一道寒光直扑向德鲁的后脑，箭矢直接穿透颅骨，向前栽倒，当场毙命。
长平公主感喟道：“如果不是真的板子打在身上、实在受些皮肉之苦的话，他是不会断念的。我要反天子，他要保天子——你们两个要如何相处？是时候逼他做出挑选了。这事拖得越久，他的处境就越是伤害。”
瑾瑜点点头，“但是，我承诺过他，不会伤害天子和太子。”
他有力地垂着头，一身尽是血迹的乌黑单衣，看不出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