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请来的这位‘鬼柴’，就是暗里闲谈时听一名老狱卒提起的：那人姓柴，五十多岁，都城人氏，传闻祖上都是干典狱这行的，很有些短长手腕。现在这案子审进了死胡同，倒不如请他来碰碰运气？
罗卫拿了那几页纸从速凑到灯下细看，才扫了一面前面几行心中便是大喜，又从速翻到前面，见竟另有一张图？歪歪扭扭的，也看不出是甚么东西。
罗卫平时脱手风雅，常常动员部下人一起吃吃喝喝。混熟以后，总能听到各种百般的八卦。
他说话的模样还真像个郞中。
当值的狱卒老周在旁笑劝道：“鬼柴办事，从没翻过车！别看他要的报酬高，审不出来分文不取。”
那箱子看起来有些年初了，棱角都被磨得非常油滑锃亮。款式老旧，黄铜环扣上系了一条巴掌宽的皮带，就像走街串巷摇铃看病的郞中背的那种。
他简朴应了一声，把身上的皮围裙解下来，然后把玄色的罩衫也脱了，再把换下来的衣裳叠好收进随身带来的木箱子里。
“不可，我得出来瞧瞧！”
说到这，他不由恋慕地啧啧道：“也是该死这长季子赢利！单靠着这份独门技术，传闻前几年才在城东购置下一套大宅院，那叫一个豪阔！跟我们这些只拿俸禄过日子的但是没法比……”
老周眼看劝不住，罗卫刚把铁门上的锁头翻开，蓦地抬眼正见鬼柴就站在跟前，形如鬼怪、悄无声气，吓得差点把钥匙掉了：
“死不了。”
“本来这么多讲究呢？”
几天之前，罗卫去查抄绸缎庄扑了个空，桃子那边也没拿着人——固然瑾瑜并没有指责的意义，但到底是把事情办砸了。贰内心总感觉不得劲，因而千方百计地想再从德子身上榨出点有效的来。
“这……画的甚么？甚么意义啊？”
仿佛是看出他的纠结，鬼柴说了一句，又回身对早就等在一旁的狱卒客气道：“受累，洗地。”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叠纸，交给罗卫。
他不时往里头张望，通往地牢深处的甬道一团乌黑，甚么也看不到。
明天这事办得有点悬。
因而，他从底下办事的小旗嘴里探听到一名刑讯妙手，就从速请过来想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