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离得远,柳伊人到时,位分要高于她的几位格格也到了,柳伊人忙上前存候,幸亏没甚么人在乎她这个小虾米,只打发她在远处的角落坐下。
福晋见状,天然的放动手中不知搅和了多少圈的汤勺,温声道:“时候不早了,大师伙都散了吧!”
“柳女人?”男人随口道。
苏培盛心中如何翻江倒海不说,面上只道:“就是半年前主子您随圣上巡查永定河时,下头门人送来的女人,您当时没见,打发人给送回雍贝勒府了,福晋便做主封了柳女人做侍妾,居斑斓苑。”
梳洗完,碧蕊又呈上一件半新不旧的素色旗装,柳伊人没接,只道:“我瞧柜子里那件桃红色的衣裳好,衬得我肤色白嫩些。”
“得了,我们走吧!”仿若方才真的只是随口一提,男人抬脚往前院去。
这大夏季的,菜品本就凉得快,还要先紧着福晋、李侧福晋那儿,待轮到她这个不受宠的侍妾,菜自是冷了。
就着柳伊人吃了几口菜,四爷方放动手中的碗筷。
“有劳福晋,统统都好。”福晋问得端方,四爷回得也端方,除了相敬如宾,柳伊人就找不到其他描述词来描述这对过分客气的伉俪了。
三天了,她还是没想明白。
上头,四爷不耐的喝下一口热酒,在外头忙了这么久,他只想好好吃上几口热菜,可总有几个不长眼的在他面前聒噪,没得心烦。
那女子恰是四福晋乌拉那拉氏。
提及来,四爷和福晋结婚也有些动机了吧,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碧蕊闻言,也不大乐意服侍了,歪了歪嘴道:“女人现在可不是旧时的商户女,而是我们贝勒府的侍妾,如何还是一身的铜臭味,这素色不比那桃红的好?得得得,您自个儿倒腾去吧!”
四爷瞧了眼李氏,李氏正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前的银耳汤,为了保持仪态,桌上的筷子几近没有动过,似是感遭到四爷的目光,李氏文雅的抿了抿唇,连汤也不喝了,只小声与一旁的宋氏谈笑。
柳伊人胡思乱想期间,四爷宣布开宴,流水般的菜肴一一上桌,大夏季里还冒着热气,看着非常适口。
要晓得,自从穿越后,她就没能吃上一口热菜。
只是苦了她这么个外来户,要银子没银子,要宠嬖没宠嬖,厨房天然不上心得很,没少了她的份例便是万幸了,哪还能苛求其他呢。
侍妾?
那些个手头有银子的格格也还好,大不了出些银子,叫厨房的主子用小火煨着,总也能吃上几口热的。
说罢,福晋等候的看向四爷。
这柳氏也是个没福分的,明显生得一副顶好的面貌,倒是个自艾自怨的性子,入府不过半年的风景就去了,倒叫她接办了这么个烂摊子。
见柳伊人利落的起家洗脸净手,碧蕊这才露了个笑容:“女人本就生得好,就是后院中色彩最好的李主子也难比,再好生倒腾倒腾,讨了主子爷喜好,还能住在这么个破院子里不成?”
“有福晋这话臣妾便放心了。”谈笑间,有丫环引李氏到左边第一桌坐下,又有小丫环拿了靠背、坐褥、脚炉等,奉侍的无不殷勤。
苏培盛闻言,心道暗道,乖乖,这柳女人怕是要发呀,竟然惹得主子爷问了第二句,而不是用晓得了打发了他。
福晋正欲说些甚么,便有传话的寺人道:“李侧福晋到!”
四爷这大半年都在外头,偶尔返来一两日,撤除来看看阿哥,去得也多是李氏那儿。
四爷虽不喜福晋呆板,却也偶然下福晋的面子,点头与福晋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