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柳伊人便带着采衣采韫往柳溪湖畔去。
柳伊人正要接过翡翠口中的酒盏,实际上的酒碗,便听得一道熟谙的声音传来:“我的柳主子喂,主子爷刚交代了您不得喝酒,您这就要喝上了,您这不是难为主子吗?”
柳伊人刚进了园子,便有几个穿戴的非常光鲜的丫环来搀她,口中笑道:“女人来得晚了,可很多罚几杯。”
提及来,她脚上的伤还未好,只是她夙来要强,不肯意把这么首要的活让给其他丫环,便只能带伤上阵了。
但是她不能。
柳伊人固然很想跟去凑热烈,但较着四爷没这个意义,便收了谨慎思,乖乖的应了。
晚些时候,正院的虎魄来传话,说是福晋彻夜于柳溪湖畔设席,要柳伊人务必参加。
福晋笑道:“是大阿哥自个儿醒了吵着要见爷,妾身这才将他带了出来,何况过了这个年, 大阿哥就六岁了, 哪还能说是小呢?”
可她也只能笑着应下,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四爷的衣帽间去。
也是,主子爷现下宠着这位柳女人,赏下的银子必定很多。
“还不滚出去服侍!”四爷对着柳伊人还能勉强压住火气,对着其别人可就没甚么好神采了,就连月溪这会儿都不敢在四爷面前蹦跶,唯恐触了霉头。
这日柳伊人特地起的早些,总不能新年的第一天就赖在床上,新年得有个新气象才是。
罢罢罢,大不了今后柳女人落魄了,她多看顾着些,也算是不愧她的这份风雅了。
柳伊人望去,只见满院的桃花都开得烂漫,树梢上坠着一朵朵或白或粉或红的花儿,映着雪色,好不风趣。
月溪见品儿的床上放了个绣品,随口道:“大夏季的,你还做绣活呐?”
四爷的书房离正门极近,如果四爷昨夜真是在书房歇下的,今儿也不会来得那么晚。
大早上被奶嬷嬷从床上叫起来,他也没有哭闹,这会儿更是咧着嘴朝四爷道:“阿玛,弘晖在家会好好勤奋的,你放心去吧!”
可弘晖自小在福晋身边长大, 生得也极其聪明, 福晋如何忍心将德妃对他的那副作态学了个十成十, 用那样不远不近的态度对她的亲生儿子呢?
四爷走后的两日便是大年月朔了。
柳伊人对红色倒没有甚么特别的情节,只不过新年讨个好兆头不是,红色的多喜庆呀!
只是她二人也是泥菩萨过江,本身难保,虽故意帮衬,却到底没开阿谁口。
谁也不晓得乌雅氏那儿到底出了甚么事,若真是大事,恐怕今晚他是回不来了,也不好叫她在这儿空等。
福晋的语气极其必定。
采衣闻声响动,端着洗漱用品就进屋了,却不先为柳伊人洗漱,只奥秘兮兮的将窗子支开,然后指着外头道:“女人,你快来瞧!”
方坐下,柳伊人便见苏氏和伊氏被周遭的丫环灌了很多酒,两人的脸红得跟外头的朝霞普通素净。
刚巧正会儿马车也到了,四爷便收回在弘晖头上的手,大步往马车去了。
可新年不一样,新年的时候,就是宫里头也答应宫女们穿红衣裳抹胭脂的,因而大师伙在这几日就不忌讳了,如何都雅如何来。
不就三碗酒吗?
四爷想了想,还是叮咛小安子并几个小丫环送她归去。
过了会儿,采韫笑吟吟的说:“奴婢已经将压岁的银子散了下去,那群婆子寺人说是要来给主子磕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