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还朝[第2页/共5页]

秋闱放榜定在了玄月十三，胤祺抄批语抄到几近开端思疑人生，总算是堪堪将数千份卷子都大抵落了批语存档，好供考生特地查验比对。为了包管局面充足稳妥，他又特地在济南府多留了几日，亲身主持了上榜举子的鹿鸣宴，这才终究离了济南府，一起往京中归去了。

在胤祺大刀阔斧的措置下，山东这一回秋闱的动静闹得实在不小，叫外人看着都只觉惊心动魄，忍不住推断着这一场风波之下，究竟又该是多么狠恶的暗潮涌动。

“咱都是生下来就抱着官印的，也用不着甚么科举，只要按部就班地蒙祖荫就能进这宦途一起。至于那些个虽没有祖荫却家道殷实的，也能跟李卫那样拿钱捐个官儿，还是不消走科举这条九死平生的路，也用不着受那十年寒窗苦读的罪。”

“施大人，我之以是情愿进这一场局里头，情愿顺着你们的意义一向走下来，不是为了党争排挤，也不是为了甚么政绩甚么君恩――归根结底，多的咱做不到，可起码想体例还那些人一个公允的机遇，我内心还是乐意的……”

“五爷――”施世纶眼中闪过些讶然错愕，怔忡半晌，竟是俄然深深一揖倒地，“是，下官必然服膺。”

胤祺淡淡一笑，如有所思地缓声应了一句，寂静半晌才又轻声感喟道：“就是那些既无权势、又无家财的人，才不得不一门心机钻进这没半点儿用处的八股文里头，经心极力地年复一年读书招考，只求有朝一日能鱼跃龙门――可也恰好就是这些小我，本来就已经在最底下了，说出的话没人能闻声，受了委曲天然更是无处申述，面对这一份不公允，他们乃至连挣扎抵挡的才气都没有。”

望着施世纶如有所思的神采，胤祺却只是淡淡一笑，持续将剩下的话不紧不慢说完：“以是――今后如果再有这类事儿，您直接来找我就是了，也犯不着费经心机地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只如果我能帮上的忙，我是不会甘心就那么袖手旁观的。”

除开舞弊的身分，康熙年间的科举轨制实在已生长得顶成熟了。且不说早已有了弥封糊名专人誊写，更有人专门对朱墨卷核查对比，再叫外帘收掌所的官员复核一次，确认过无误才会将墨卷封箱存档，将朱卷送到聚奎堂挂批，最后才由房官挑出好的来保举到上头核阅――如许庞大的架构，按理说只要不是统统人都沆瀣一气地一块儿卯足了劲做手脚，要想纯靠外力掺上一脚，实在也实在是困难重重的。

梁九功笑着连连点头，胤祺倒是一听五爷党就犯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有力道：“您可甭拿甚么五爷党来寒伧我了……如果没猜错，这一回算上那谢赐履张伯行，乃至另有施大人，是不是也都成了我的门人了？”

“毕竟是在您府上哭的，万岁爷说您那儿清净，也没多少外人瞥见，还不至于有多丢人。”

梁九功笑着应了一句，领着他一起交过腰牌进了宫。直走到了没人的处所，才又极轻地叹了一声：“不瞒阿哥，实在万岁爷一向都在等，等八阿哥把十阿哥给领归去。万岁爷说――就算是天大的错处，也总不会只要这么一个出尽了丑的体例。凡是心中另有点儿兄弟情分在的，就算扯了十阿哥一块儿来南书房叩首，这一篇也不是就揭不畴昔了，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