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听在耳朵里,不由有些头皮发麻,她最头疼的公然还是这选秀的事儿了!固然不必然会留在宫里给天子当小老婆,但是以纳兰家的家世、以及祖母老郡主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退而求其次,只怕也会被指婚给哪个宗室后辈做夫人或福晋。想着本身或许也会嫁一个她姐夫福彭那样花心的丈夫,和一大堆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嘤鸣内心就膈应得很。
瞧见英宛那一脸的忧色,先生无法地摇了点头,嘴里说了一句“朽木不成雕也”,随即摆手道:“去吧去吧!”――这类事儿,先生也是习觉得常了。这位先生是举人出身,屡试不第,如何考不中进士,厥后便被老郡主聘来教诲两个孙女的功课,先生也只当这是闲差,不过教诲嘤鸣还算经心极力。
老郡主笑得满脸褶皱,“我一个老婆子能有甚么筹算?天然是任凭太后和皇上做主了。”――这话说得隐晦,可话里的意义嘤鸣听得懂。祖母一心想要复兴家属,可修齐甚么时候能考长进士还是未知之数,而复兴家属,另有一个捷径,便是靠女人的枕头风。
英宛吐了吐丁香小舌,一脸的不在乎之色。
老郡主的上房安插得非常高雅,墙上挂着沈周的山川、案上隔着汝窑的瓷器、地上铺着的是多福多寿纹的猩红地毯,临窗是一个宽广的罗汉榻上,榻上坐着一个富态的老太太和一个穿着华贵的四十来岁贵妇,便是老郡主与康亲王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了。
现在的康亲王爱新觉罗・崇安,是淑慎老郡主的侄儿,天然康亲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便是嘤鸣和英宛的表舅母。而世子,便是这位舅母嫡福晋的儿子,叫做惠恪,已经二十二岁了,十六岁的时候便娶了著姓大族的格格马佳氏为妻,现在结婚已经六年多了。
老郡主点头:“恰是呢。”说罢,老郡主叹了一口气,“也不晓得甚么时候能选秀,如果再迟延两年,可就晚了。”――老郡主说的是自打先帝十二年的时候选过一次秀,可先帝驾崩,选秀之事也便迟延了下来。
没有压力,天然就没有动力。何况英宛本来就不爱读书,每日来书房不过是混日子罢了,隔三差五还得请个假,天然给她告假的人就是嘤鸣了。
博尔济吉特氏矜持地浅笑着:“老郡主的孙女真真是出落得愈发斑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