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去喂给皇上。”毓媞把装有金丹的盒子递上。“我承诺过让你如愿的。”
“贵妃娘娘,齐妃娘娘带领众妃嫔在内里候着呢。”
“在牢里的最后一天,额娘就对我说过,或许你会是个圣明君主,却不配为人。”玹玗悄悄擦拭他脸颊的茶渍,冷冷地说道:“父子亲伦,你一样都没有,寡情多疑凶险残暴,心狠手辣宁枉勿纵,于六合之间,与禽兽何异!”
御驾不在紫禁城,于子安来回碧云寺就更频繁些,之前带来敏芝病殁的动静。
改换枕头和棉被时,趁玹玗没重视,毓媞更调了雍正帝贴身锦囊中的遗诏。
将金丹放入掌心,一步步向雍正帝的床榻走去,玹玗的眸光越来越森寒,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画面:九门提督和兵部上门抄家拿人;她和母亲被推入阴暗潮湿又肮脏的黑牢;父亲被斩首的动静传来,母亲没有恸哭,只是冷静堕泪整夜;她被押入宫中为奴,今后与母亲天涯相隔;在慎心斋熟谙傅海和瑞喜,得知他们的遭受,又听到子晔格格的故事;最难忘的还是霂颻含笑饮鸠的模样,和傅海一样都死不瞑目,睁着双眼就等这一刻。
八月十五中秋夜,山上弄月能听竹声涛涛,又有薄雾漂渺,另有卓锡泉潺潺流水之音,别有一番禅佛之境的妙谛。
就在玹玗一筹莫展时,毓媞拔下头上的簪子,“撬开他的牙齿不就行了,只要这层皮郛是好的,别的的谁管呢。”
齐妃珍慎重誓后,才成果遗训卷轴,又抽出巾帕,殷勤的为雍正帝拭汗,并让苏培盛端来熬好的药,劝他先将养身子。
月光在氤氲的山雾中变得幽柔,卓锡泉旁的亭中,空悟的古琴还留在石桌上,玹玗回想着弘历常常吹奏的曲子,纤纤柔荑不由拨动琴弦。
让玹玗去取洁净的枕头和棉被,毓媞坐到床边,将最后一粒金丹塞入雍正帝口中,现在她没有任何话想说。
雍正帝只觉喉间剧痛,有些难以呼吸,可事情还没有完。
八月初九,于子安再次来报,外务府再次奉旨往圆明园运送物品,竟然是两百斤的黑铅。比来十来天,雍正帝措置政务之余,都是去迎仙台参与炼丹。齐妃摸干脆的劝说过一次,还以秦皇汉武为例,可雍正帝完整听不出来,并说客岁服用离霄道人的丸药,缠身的旧疾减退了很多,现在既有机遇炼成延年益寿的丹药,岂能等闲放过。
而午门和神武门,御驾不在紫禁城时从不开启,驻守这两处的乃是雍正帝掌控的两黄旗。且从客岁开端,雍正帝已把正白旗的事件交给弘历打理,若对两黄旗不放心,只需安插正白旗中的亲信于两门便可。
躺在床上养一会儿,雍正帝感觉身上的痛苦垂垂消逝,坚信一向苦口劝戒的齐妃。沉默半晌,雍正帝让齐妃扶他到案前,挥笔疾书下一卷遗训,并叮咛齐妃,等他驾崩以后,这份遗训定要前给辅政大臣看过,再交给新君。
水早已预备,就存在蓬莱洲,催促苏培盛从速去煮沸深井水,雍正帝则亲身捧着灵药回岛,可巧齐妃在此恭候,嘴里还是劝戒雍正帝不要等闲尝试金石丹药。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玹玗定然会被凌迟,可那双气愤的眼眸只能倒映着与春秋不符合的嘲笑,和恩赐般的怜悯。
仓促一面,毓媞让弘历立即返回紫禁城,并变改正白旗守住乾清宫,两蓝旗监督外城动静,严守东西便门、广渠门、广中门、摆布安门、永定门,凡入城车马,即便是棺材也要翻开检察,毫不能让理亲王入都城。钮祜禄?讷亲命九门提督暗伏于内北城理亲王府四周;又调派五城兵马司增派巡查,确保内城不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