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纪政的模样不比爱笙好几分，只是面色没那般惨白，他眉心凝起，纠结成了川字，一脸惶然：“我也不晓得，我也不晓得如何会如此，若枫信里……明显，明显……”他绞尽脑汁，想找出个公道解释来。
是啊，看轻了苏若枫……一个胆敢不顾世俗爱上女子的女子，又怎会拘泥于此，又怎会立如许的血咒？
楚生方才被她迫住了呼吸，翻了白眼，几乎丧命，好轻易死里逃生，咳了半天赋把气喘匀，心中暗自忖道：好放肆的女人，默儿说将她催眠到了少年时，莫非她十年前便是这般放肆霸道？他那边暗自揣测，方才脱手掷石子救了他的岳老二此时也走上前来，见到楚生脖子上的指痕也是一脸惊奇。这惜琴昏睡了三天水米未进，竟然另有这么大的力量和戾气，端的凶悍。
她的影象中，没有桃花寨，没有楚生，没有杨德，也没有――杨枫灵。
“甚么！？”杨纪政和爱笙异口同声。上穷碧落下鬼域，莫非那人当真一命归西，再不复返？
杨纪政听到她声音不对，不知出了甚么变故，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里，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奔入阁房，站在爱笙身边：“怎――”话未说完，他忽的认识到爱笙的惊骇从何而来。
爱笙一惊，细眼打量终究确信，此人恰是青衣。半个月前相见时，青衣虽是颓唐醺然模样，但头发乌黑如墨，目光迥然有神，长须飘飘，仙风道骨，怎会半月之间便成了这副行姑息木的模样？
爱笙失声道：“怎会如此，当日我和老爷亲身将少爷送出来的。”
惜琴摇了点头，想说些甚么，却又不晓得如何详说，无认识地竟伸脱手去，抚摩杨德的眉眼――“好熟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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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甚长，约合一尺一个台阶，越往下走，越是酷寒，阴寒入骨，让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哆颤抖嗦。到底时，爱笙数了数，竟走下了九九八十一个台阶。她忽的恍然大悟，九乃阳数之极，九九八十一尺之下，便是地府之下。
杨德眉头舒展，猜疑地打量着惜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落在惜琴的手臂上，喉结转动了两下，他嚅动着嘴唇低声道：“公主，不熟谙我了？”
“大胆蛮夷！”惜琴忽的从混乱纷杂的梦境中跳了出来，怒声呵叱着坐起了身，高傲和肝火带着寒意缭绕着周身，外睑微挑的眸子里冷冷射出了一道矜傲的光芒来。
本章配乐――问（羊皮为裘）
“老爷，老爷！”她失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惶恐。
又到了中午，玄衿提着食盒到了杨纪政和爱笙所坐处，并未如昔日普通放下东西回身便走，而是直接盘腿坐下，双目盯着二人，伸手掐指算了算，有些不测埠挑了挑眉。
惜琴不为所动，杨德点点头表示认同，便缓声安慰道：“公主，先出来吧。”
【第十五章・代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