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子里,沈归仪瞥见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在想甚么呢?”沈归仪问道。
周远之缓缓握住了沈归仪的手,向着她看去,“你担忧么?”
“臻臻,臻臻?”沈归仪连续喊了两声,周臻臻才回过神来。
“臻臻睡了?”
“夫君?”沈归仪眸心一颤,有好久都是说不出话来。
“我偶然候会想,他……会不会是阿谁孩子。”
“你先别本身恐吓本身,我会让人刺探孩子的动静,”郑逢时看着青娘红起来的眼圈,也看着她清癯的身形,说道,“眼下你最首要的事是照顾好本身,你如果倒下了,另有能谁能服侍他?我只能把他带回都城去邀功。”
“将军,你快奉告我,有虎哥儿的下落吗?”青娘来不及理睬郑逢时的挖苦,她攥住了郑逢时的衣角,脸上因着焦灼已是落空了统统赤色。
青娘说完,只感觉内心很疼很疼,她晓得本身真的是一个很不卖力的母亲,在孩子那样小的时候,她就丢下了他,乃至在她的内心,她爱他的父亲远甚于爱他。
“得了,别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郑逢时摆了摆手,站起了身来,他最后看了青娘一眼,吐出了一句话来,“我是真没见过比你还死脑筋的女人,但愿你不会悔怨吧。”
她打来了热水,悄悄地为完颜显峰擦了一把脸,又擦了擦手,守在他身边为他唱了一支民谣,内心还存着一丝但愿,但愿他能快些醒来。
周臻臻的神思倒是飘得远了,仿佛并没有闻声母亲的话。
“臻臻,如何还没有安息?”
周臻臻听着母亲的话眼神也是暗淡了下去,她微垂着目光,轻声道,“娘,他们俘虏了完颜将军,会如何对他?完颜将军那样的人……俘虏他必然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吧。”
“你所说的也恰是娘所想的,”沈归仪看着女儿柔润的脸颊,心中既是疼惜,又是不忍,“臻臻,是爹和娘迟误了你。”
“他长得很像他父亲。”周远之低低的吐出了一句话来。
沈归仪走进了女儿的房间,就见周臻臻还未曾睡觉,只坐在床沿上发楞。
听着女儿的话,想起丈夫也曾身陷敌手,沈归仪心中充满了怜悯,也是叹道,“是啊,这对一个甲士来讲是最大的热诚,固然完颜将军是燕人,但他对我们有恩,我是真不想闻声这个动静。”
沈归仪一怔,她迎上了周远之的目光,说,“完颜将军对我们有恩,我但愿他和他的家人都能平安然安度过这一关。”
周臻臻摇了点头。
“不,”青娘摇着头,“我在燕京住过,我晓得将军府的那些人……他们,他们没有人会好好对虎哥儿的。”
郑逢时摇了点头,他看了完颜显峰一眼,说,“据我所知,他这个当爹的还算失职,就算是兵戈也将孩子带在身边,但是此次我们只俘虏了他,没见到孩子的踪迹。”
“虎哥儿……”青娘轻声呢喃着孩子的乳名,眼眶酸涩得要命。
说完,郑逢时又是言道,“那孩子毕竟是将军府的孙儿,他奶奶,另有他伯父,全部完颜氏在大燕都是赫赫驰名……”
青娘为完颜显峰掖好了被角,看着丈夫甜睡的睡容尽是沧桑之色,她非常的顾恤地抚了上去,之前的完颜显峰是多么结实,多么威武的一个男人啊,之前的他与此时的他只让人难以联络起来,青娘望着现在甜睡不醒的丈夫,与下落不明的孩子,忍不住的悲从中来,但很快她就将那股哀痛压了下去。
凉州。
“娘,”周臻臻压下心中的酸楚,抬眸向着母亲看去,“我们来大燕是得了完颜将军的庇护,现在他被大梁人俘虏了,我们……又该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