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叱走了丈夫,白恩华闭了闭眼睛,再去看应民,就见他已是气若游丝,她看在眼里,一颗心刹时提了起来,忍不住又是低低的喊他,“应民,你撑住,大夫很快就要来了!”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仿佛是受了伤。他看了那酒楼一眼,有些艰巨地上前拍了打门板。
李绍康点点头,不等他说话,门外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仿佛是闻声了白氏的声音,那人的声音透出了两分孔殷,低低的喊道,“白姑姑,是你吗?”
“姑姑,”应民低低的喘气,哑声道,“这么多年了,那些人,那些报酬甚么……还不肯,放过我……”
白氏酒家门口呈现了一道黑漆漆的身影。
白恩华的声音沙哑,眉宇间的神采已是冷了下来,“他是我侄儿,先帮我救他,其他的事今后渐渐再说给你听!”
“不可!”谁成想白恩华竟是一口回绝了李绍康的发起,李绍康非常不解,只道那徐孔义医术高深,为甚么不能请来给这小伙子看一看?
“应民?”白恩华唤出了一个名字,脸上尽是焦心之色,就连声音都是颤抖了起来,她抚上那人的面庞,李绍康将手中的灯笼靠近了些,才瞥见那是个青年男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他的面色如雪,明显是受了伤。
“不要怕,姑姑现在就去给你请大夫。”白恩华将被子为应民盖好,回眸与李绍康催促道,“快,快去把大夫请来!”
李绍康有些不悦,冲着门口道,“半夜半夜的你找谁?你莫不是喝多了来这撒泼来了?”
“光驾把门翻开,我找人。”门外的声音固然微小,却透着果断之意,仿佛李绍康若不将门翻开,他便会一向敲下去。
“你如何了,是谁伤了你?”白恩华眸色近乎沁血,她紧紧地抱着那青年,抚上了他的面庞。
李绍康一怔,白恩华恰是白氏的闺名,向来晓得的人极少,他正有些纳罕之间,就听身后传来一道轻缓的脚步声,转头一瞧,就见白氏走了过来,对着他问道,“出甚么事了?门外有人来了?”
“好了,快不要说话了,有姑姑在,你不会有事的。”白恩华的神采平静了下来,她回眸向着李绍康看去,低低的开口,“快别愣着,帮我把他扶出来!”
“姑姑……他们,他们踢中了我的胸口,我,我疼……”应民非常痛苦地吐出了一句话,白恩华看向他的胸口,就见青年的胸口看起来光滑平整,并无受伤的陈迹,明显是受了内伤了。
见她如许焦急,明显和这个应民干系匪浅,李绍康不由得也是上了心,说道,“徐大夫还在青娘家里,我去请他过来一趟?”
“谁啊?这大半夜的,我们已经打烊了。”李绍康披了一件衣裳,一面打着呵欠,一面对着门外道了一声。
“应民,应民,你如何样?那里疼?”白氏不住的唤着他,在他的身上寻觅着伤口,可这应民身上并无外伤,唯有面庞惨白的吓人。
“我如何说你如何做,不要多问甚么,”白恩华握住了应民的手,看着李绍康的眼睛定定地叮咛,“就去请常府街的丁大夫,让他快些过来,记着我的话,这件事不要让青娘晓得,也不要让徐孔义晓得!快去!”
是夜。
“这,此人是谁啊?他说有人要杀他,咱要不要报官?”李绍康有些惊骇,仿佛不想感染上费事。
在家里一贯是白氏当家做主的,李绍康事事服从她,此时见她语气不善,固然内心满腹疑云,但李绍康也不敢再多嘴了,只放动手中的灯笼,陪着白氏一道将应民拖进了酒楼,白氏将门关死,与李绍康一起将应民拖去了内里的屋子,将他送到了床上,安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