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乱世,霍都就是这乱世里的文萃之地,也是全天下的梨园子都想来闯一闯的处所。
萧六爷却不能不管,只能略有些恨恨的沉声道:“去跟娘子说,让她不必这么操心。”
那小丫头却看了一眼李都守。
他眉心尚未伸展,只听到李都守看向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齐班头,笑着问道:“九龄秀,但是九岁红的?”心中就一突,来了。
这场拷红,九龄秀演的极其出彩,特别是躲闪棍棒的身材,楚楚不幸中又显得工致活泼,把红娘的小聪明和谨慎眼儿都演出来了。
那丫头才直了身,清脆的道:“娘子说,那张生漏了一句词。”
李都守倒笑了,道:“六爷的宝眷也是懂戏之人。丫头,漏了甚么词呢?”
这小我边幅看起来粗糙,心却一点都不糙,也不是不懂曲音之人,相反,还相称熟行,对各地戏曲很有见地。只是,这位李都守在懂戏以外另有一个要不得的弊端――贪花好色,并且只好女伶之色。而自从萧六爷来到霍都,李都守在好女伶之色的弊端之上,又填了一层更讨厌的,就是凡是他萧六爷多看一眼的女伶,哪怕本来偶然也要据为己有。
丫头倒是有些怕萧六爷这副模样,怯怯的见礼下去了。
李都守哈哈大笑,一只并不大的手掌“啪啪”拍着大腿,粗声道:“看赏!”
陈老板看着前面这两位高朋,心道:“这戏我都能看出门道来,这两位熟行中的熟行就更不消提了,绿牡丹可惜,但最可惜的倒是这个九龄秀,这类戏台子上的‘人来疯’,那但是块宝啊!只是在这班子里,怕是没甚么前程。”
萧六爷也坐直了身子,他也看出来了。正这时楼高低来了一个丫头,走到萧六爷前面矮了身子,轻声道:“娘子有话传过来。”
李都守摆摆手,俄然来了兴趣,道:“无妨事无妨事。甚么话,能够说给本大人听听?”
萧六爷低头道:“说罢。”
陈老板才松了一口气,对齐班头道:“班主大喜,看模样今晚这戏,入了高朋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