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长叹,“还不是怪你爹,偏说钱家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叶老爷子总算明白了宗子的难堪,只好装着没看到,而是向楚瑭道:“有甚么事,你们尽管渐渐说。我跟你表姨夫,另有些事要先筹议,先分开一下。”
这个实心眼的孩子,当年一句戏言,她便一向等着老迈,可老迈却被他祖父和父亲压着,不得不娶了沈氏,乃至这不幸的孩子一向到现在婚事也没有下落!碰到人连实在年纪都不敢流暴露来。
“如果我当初娶的不是沈氏,阿娘这类腹有才调气自高的人如何会有这么多烦恼!”
楚瑭一脸寂然,“姨母现在不想说也不要紧,我先告别了。”
叶老太太一叠声地叮咛请大夫,又叮咛宗子道:“你爹这段时候表情不好,你千万别触他的霉头。”
叶老太太再叹,“我老了,现在不过是盼着家宅安宁罢了,你的两个弟弟,可全没结婚呢,家里老是进得少出很多,这日子,难哪!你们要多了解你爹。”
小翠一听这话,如同看到了救星普通,双目一下子亮了起来,大声道:“太太,楚家五公子要见您呢。”
叶思明疼得龇牙咧嘴,顾头不顾腚,不大一会儿衣裳上就见了血。
白芷应了,急往西配房而去,才到窗边,便听到了掴掌声,忙向缩在门边的小翠私语了几句。
叶思明见了楚瑭,甚是客气,“内人身子不舒畅,有甚么事,我为公子代庖也是一样。”
叶千户虽有些讨厌楚家对钱惟溍见死不救,但却打着与虎谋皮的主张,一听这话,朗爽一笑,“本来就是嫡亲,我家又没有那等落井下石之人,哪会拦着你们姨甥相见。”说着叮咛道:“还不快将大太太请过来。”
这么一想,叶老太太看着杨淑仪的目光就温和了下来,“哭甚么哭,我这不是好好的?”
叶老太太点头,“你这孩子,该不会被你爹打傻了吧?”
楚瑭客气一笑,“是有点事,若尊夫人不便就算了,不知便利见千户大人一面否?”
楚瑭的父亲一贯风骚名声在外,虽贵为贵州布政使,却另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赵家赘婿。赵夫人身为上一代麓川土司之独女,从小便被当儿子养大,在本地素有威望,叶家除了叶老太太在叶老爷子的成心误导下,对楚家不假以色以外,其人均不敢等闲视之。
沈氏惨淡一笑,“让五哥儿见笑了,都怪我本身眼瞎了,怪不得别人。”
“打!用力打!你把他打死算了!”叶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从床上起来了,趿着鞋,流着泪,被辛大壮家的和黄小山家的扶着,颤颤巍巍地说道。
叶家想要和姚家对抗,便打着寻求楚家支撑的目标,叶思明身为叶家宗子,天然不敢回绝了楚瑭。
桂枝悄悄地向叶锦辉道,“楚五公子来了,要见大太太。”
楚瑭本就是探听了事情的始未以后才来的叶家,天然不会让叶家父子这么轻松地走了,只见他蓦地站了起来,一下子窜到了门口,双手扶在了门框上,吃惊地开口道:“姨母,你的脸是如何回事?但是蒙受了旁人的欺负?你尽管说出来,我归去奉告我爹我娘,包你出了这口恶气!”
杨淑仪和顺地点头,“姑母没事我就放心了。”
一听叶老太太哭穷,叶思明倒没像平常那般劝她,而是奥秘兮兮地低语道:“阿娘,钱家一倒,我们叶家就是泉州最有钱的人家。”
叶思明蓦地想起楚家和沈氏之间那弯弯绕绕的亲戚干系,再看看她那高肿的双颊,一把将人推到了地上,“你现在不舒畅,楚五公子还是由我帮你接待好了。”说着将门“哐当”一声关了不算,还从内里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