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睬唐婆子,尽管剪了带花的桃枝下来递给叶锦辉,“这个给你玩。”
叶锦辉:“我摘下来,给祖母做桃花酥。”
祖孙俩坐下来摘桃花的时候,老太太方道:“唐婆子一家都是我们家的下人,若敢对你不敬,尽管奉告祖母。祖母明天让她冻上几晚,只怕就会病倒在床上,今后就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此时阿娘正端着个青斑白瓷碗,笑吟吟地看着她,“真真儿,来,吃蛋羹了。”
是呢,满满一碗蛋羹,全进了她的肚子,也忘了让阿娘吃。
沈氏听了这话,脸上神采更加温和,伸手摸了摸叶锦辉的头。
叶锦辉端端方正地坐在了沈氏面前,看着沈氏舀了蛋羮,谨慎翼翼地吹凉了喂她。
她的阿娘还是花信之年,身材苗条,皮肤白晳,一旦笑起来的时候眉间的美人痣比那最素净的秋色还要赏心好看。
叶锦辉悠悠转醒的时候,是一个春光明丽的上午。
此话一出,老太太较着愣了一下,“谁教你这般说的,是你娘还是唐婆婆?”
看沈氏的模样不过是感冒罢了,叶锦辉并不担忧,让她顾忌的倒是她的祖母杨氏。
唐婆子脚下生风,缓慢地去厨房拿了竹篓,跟在了前面。
叶锦辉谨慎地将胳膊捋了上去,露脱手腕上的一截青红交集的於痕,“唐婆婆说了,让我去厨房拿竹篓,她在后园里等着。”
老太太底子没有看她,剪了一把桃树枝子,领着叶锦辉归去了。
唐婆子听了这话,只得跪了下去,“老奴不是用心的,是大女人本身用的力量太大。”
影象中老太太仿佛非常不待见阿娘,叶锦辉因托生在阿娘的肚子里,夙来被老太太不喜,唐婆子又是个欺上瞒下的性子,天然到处排揎她,她也被唐婆子逼迫惯了,向来不敢让别人晓得。可她上一辈子瞻前顾后,谁都不敢获咎,到头来还不是被所谓的家人啃得骨头都不剩?既然如此,为甚么还要持续忍下去?
唐婆婆那模样,仿佛是在跟叶锦辉说悄悄话,但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让统统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唐婆子见叶锦辉进了堂屋,忙跟了过来,再闻声她这么说,顿时指着反口道:“大女人,您才四岁如何就学会扯谎了呢?老奴如何能够差你这么大的姐儿干活?”
叶锦辉回身进了上房,笑眯眯地向老太太道:“祖母,春光恰好,孙女请您去后园赏桃花可好?”
老太太淡淡地看了叶锦辉一眼,“把胳膊伸手来我瞧瞧。”
唐婆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的个女人,你明天赋过四周岁的生辰呢,本身都还要人照顾,如何能照顾好大太太?老太太那边还念着您呢,万一过了病气,岂不是让她白叟家担忧?”
叶锦辉知老太太是在借机发作唐婆子,尽管笑嘻嘻地接了桃花,“祖母对我最好。”
叶锦辉因为脸上有疤,嫁给楚瑭以后,向来没出过二门,不过期候却没有荒废,特地求楚瑭找了个先生教她认草药,学习医术,她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固然没有给人诊过病,但是多少还是懂一些。
“女人快些去厨房拿个竹篓过来,老奴先去后园里等着你了。”唐婆子交代道。
老太太:“你还这般小,祖母再刻薄,也不至于教唆你来干活。”
叶锦辉灵巧地点头。
叶锦辉大震,影象中对她从不假以色的祖母,会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摘桃花?
软嫩如脑、入口即化的鸡蛋羮,有香葱和小磨油的暗香,又有蛤蜊的鲜美,好吃得让叶锦辉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