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上去。”顾长澜当机立断,指了指不远处的古槐树。
皇上!
云满的神情这才松弛下来,他看了一眼顾长澜,却见他摆了摆手,表示他分开。
他接过伞,将她罩在伞下,低声道:“是。”
顾长澜转头看颜照,雾蒙蒙中她撑着伞,尽力垫着脚,将伞举到他头上,脸上的神情娇憨无辜,眼神中尽是体贴。
“长澜不随朕去祭天,还在见怪母妃吗?”穆采接过陪侍手中的油纸伞,也看着远处的灯楼。
顾长澜轻笑起来,伸手摸了摸颜照的头顶,柔嫩薄弱的发丝在他手内心非常的暖,他道:“人都是要悲伤的。”
“多谢皇兄挂念。”顾长澜神采淡淡地接了药,拢在袖中。
颜照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云满拉动手臂连跃两三丈,隐入了树冠当中。
“好一幕手足情深,当真叫人打动。”有人从一旁的槐树上跃下,耻笑道。
来人扫视了一眼防备的云满与颜照,不屑地哼了一声,兔起鹘落之间,便出了世人的视野。
顾长澜的手这才悄悄地松下来,低声道:“臣弟明白。”
然后伸手指了指远处的灯楼给颜照看:“全都城的长明灯都点在这灯楼里,你如果点了,也在这里。”
不是说顾王爷与皇上干系甚好吗?如何顾长澜还如临大敌,颜照有些不解地想着,见云满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心知皇权之下,并无亲情,便小小地扒开一从树枝,温馨地盯着顾长澜的方向。
细雨霏霏,一层层贴在人身上,悄无声气地将人浸润,落进民气中。
颜照一下又不晓得说甚么好,吵架她在行,安抚人却不在行。
闻声来人的声音云满猛地严峻起来,拎着颜照一跃而下,飞身护到了顾长澜身前。
“我天然是来瞧瞧师弟给师父报了仇没有,如果师弟被亲情迷了眼,那我只好先替师父清理流派,再亲身替师父报仇了,不过刚才看了一场好戏,我倒是放心了。”
“臣弟给皇兄存候。”顾长澜当场要跪,被穆采一把扶住了。
穆采见顾长澜低着头,这才提步往山下走去,等他的背影消逝在云雾中,颜照正要从槐树高低来,就听到有人“啪啪”地拍掌。
“开口!”穆采怒喝一声,却也知顾长澜所受之苦是母亲一手加上于身,又有本身的原因在此中,他看着冷酷的胞弟,又不忍心怒斥,沉默了一晌,才缓缓道:“凶手到底是谁还需求寻访,父皇只余我们兄弟二人,不成是以而分了心。”
她想了半天,有点笨拙的道:“你别悲伤,寺里有小毛桃,我明天摘过来给你瞧。”
等他走近了,颜照才看清他的面庞,与顾长澜分毫不差的脸上,气度暖和,眼中温情脉脉,吴带当风,可称温润如玉。
天气垂垂暗下来,他才回过甚来,对着颜照道:“走吧。”
“臣弟不敢。”顾长澜口称不敢,却笔挺地站着,如同一枝蓄势而发的羽箭,握着伞柄的手用力的出现青红色:“如果师父遭人暗害,我自找人冒死,清楚是她怕师父见了我泄漏奥妙,才痛下杀手,她对皇兄是慈母之心,于我倒是蛇蝎妇人!”
颜照满腹疑问,特别是顾长澜的师兄说他光阴未几的话,再想到顾长澜有一日说旧伤复发,模糊晓得此事不假,心中如同针扎普通肉痛起来,她昂首看着顾长澜,他神采暗淡不明地看着远处,微微皱起的眉眼刺的颜照眼睛生疼。
来人全然不将云满与颜照放在眼中,双手抱着剑,似笑非笑。
颜照正想着要去灯楼照本身的长明灯,就见云满大步流星地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