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四溅,河岸枯萎的草地上尽是湿迹。单超乃至没有去四周荒废的别院找个空房,两步就来到了溪水边的假山石洞中,把谢云按在了粗糙的砖地上。
“想甚么呢?”单超保持着刚才半坐在床头的姿式,一条长腿蜷在榻上,顺手把拧干了的布巾丢回水盆,戏谑道:“你在想,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是么?”
谢云:“………………”
谢云轻而易举摆脱了他的手,如同水鱼轻巧地摆了个尾,然后翻开了本身湿透的袍襟一角。
谢云低头一看,本来呼之欲出的刺青已经完整褪去,而肩颈上则充满了噬咬留下的青青红红的陈迹。
不知为何他又把解释的话咽归去了,自嘲地笑了笑。
谢云常在宫中留宿,因专门隔开了一个小小的单间,仅放着简朴床榻桌案。眼下正值年节,北衙轮值本来就少,更兼现在统统人都赶去东宫救火了,内里更是空荡荡的一点人声也没有。
“太子利用的香料能诱使青龙开印,固然现在已经弃用,但味道却在殿中挥之不去。禁止开印的体例有好几种,但唯有一种是现建立即有效的……”
不晓得过了多久,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抖,从昏沉中规复了认识:
他向单超已有些反应的下|身扬了扬下巴:“如何不问问你本身呢?”
单超把谢云抱在怀里,用布巾浸了水擦洗身材,裹上厚袍,又在他额头上垫了块冷设制止发热。谢云推开他勉强坐起家,环顾摆布,才发明这竟然是本身在北衙的值夜之处。
“你如果不肯就范,”谢云饶有兴味地眯起眼睛,仿佛也感觉这话说来非常成心机:“就去给我找个小宫女来,不是非你不可的。”
单超喉结滑动,说不出任何话来。
谢云一手反掐身侧的空中,俄然手指在荒草中深深一拧,乃至留下了几道清楚的印痕――那是单超又加进了一根手指。
“别动,”单超冷冷道。
下一刻,他翻开谢云的手,反把握住腕骨,猝然退后问:“你又想干甚么?!”
“如何……?”谢云笑着问。
“边关窑子挺便宜的吧?”
谢云抬起下颔,水珠顺着脖颈向下,会聚在深深凸起的锁骨里。他的神情略显刻薄又不怀美意,但恰幸亏他身上,又有种放荡不经的,令人完整移不开目光的吸引力。
谢统领终究报了“权当被狗咬”之仇。
“我去紫宸殿复命,”他和顺隧道,“你先歇会儿,等我来送你回府。”
</script>单超惊诧怔在当场,面前一黑,是被谢云湿冷的手掌挡住了,只能感知到唇齿相接轻柔的触感。
“……”单超鼻腔中尽是滚热的气,肩背手臂绷紧如火烫的石块,逼视着谢云的眼睛,一字一句当真道:“奉告我你到底在玩甚么把戏,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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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神采有些紧绷,半晌才从鼻腔中悄悄一哼,没有出声。
单超从背后把缀了乌黑毛边的外袍裹在他身上,又把头发从衣衿里满把捞出来,仔细心细扎成一束。他的行动非常当真,神情专注,英挺的眉心微锁,仿佛在完成一件非常首要的事情;半晌后将发带打成结,打量半晌又不对劲,拆下来重新打了个胡蝶扣。
谢云一手被他拧着,另一手撑着岸边的石头,上半身探出水面,黑发如同水草般贴在美好劲瘦的身材上,微微挑起半边眉角:“你问我?”
傍晚暗淡的天光穿过厚厚窗纸,为阁房简朴陈列盖上了一层深灰色的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