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便叫韩擎噤了声。

电光石火间,墙面前的白玉空中俄然“喀拉”一阵轻响,本来光亮的空中竟开启了一道口儿。辜尨和书玉正为异变的副感化伤神,底子没成心识到脚下的异动。

可这画面实在叫人脸红。谁能想到,遍及活死人的地宫里,竟还藏了这么一墙春宫图?

等韩擎惊呼出声提示,两人已齐齐落入了构造当中。

这太阿地宫当真集齐了数百能工巧匠的聪明,统统的走道、宫墙乃至偏殿、正殿,皆按着皇宫的规格制作,乃至比皇宫内院还要豪侈——起码书玉没见过哪代败家天子用白玉来筑宫殿的。

“你还好吗?”她吃紧地问,手忙脚乱地去摸索他的身材,唯恐他落下了甚么伤。

宫道不知不觉已到了绝顶,若要再往前,须得穿过面前的这座偏殿。

辜尨猛地一转头,充满血丝的眸子直直盯向韩擎,眼里的赤色如孤狼般狠戾。

书玉有那么一刹时的恍忽,仿佛此处不是储了万千活尸的坟窟,而是一座甜睡了千百年的皇城。

当年刘灵顺就是因来地宫安设构造而传染了活体细菌,年纪轻简便死亡了。

韩擎一个颤抖。这倒是个大究竟,书贵体内淌着礼宫秀明的血,天然不怕这活体细菌。小狼崽子本就是经过活体细菌改革而幸存的半个活尸,也不怕这细菌。辜尨更不消说了,自他异变后,连体内带有活体母菌的礼宫秀明也不能何如他半分,天然更不会遭到细菌影响。

地宫的造墓人,便是当年那位南域巫女,梅。

现在已畴昔数百年,梅的心机早已不成考,他们能做的唯有赌了。

而设立这座偏殿的人大略对这偏殿的仆人有着非同普通的豪情,连仆人家的糊口细节都一丝不苟地搬到了地底皇城来,且这番仿造还挑不出一丝一毫的决计,足见设殿之人的心机。

自她每一个毛孔、每一根发丝里飘散出来的清甜的味道,大抵是他压抑人性的最好良药。

只可惜皇城里冬眠着数以万计困在肉身内不得超渡的冤魂。

书玉还来不及细想,就感觉全部身子被箍进了一个坚固的度量。

那画无甚希奇,画的皆是花花草草,走兽游鱼。画工并不高超,但画中之景色却叫人赏心好看。

韩擎瞪眼看着密密麻麻的绣图,咂舌道:“你如何能在这一堆乱麻里辩白出口在哪?可别看错了啊。”

可惜一个两个,都败给了帝王的欲念。

宫道沿途,每隔一段间隔便立着个侍卫模样的石头雕塑。这些雕塑皆双目瞪圆,神采狰狞,煞气极重。

书玉内心一格登:“如何回事?”异变的副感化来了么?

韩擎只觉目瞪口呆:“老祖宗真会玩儿啊,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书玉正要上前帮手,却冷不丁被幕布后的东西吸引住。

珪绕着此中一个雕塑窜了一圈,龇牙与那凶悍的侍卫对视。

“热……”他皱眉。浑身的血液滚烫得要灼穿他的血管,骨子里的人性正在诡计压迫他的理性。

“我……不太好。”他哑着嗓子道。

一起走来,唯其间宫殿少了阳刚恢宏之气,却又恰好是这间娟秀美好的小殿,挡在了前去地宫出口的必经之路。

驱逐她的是他炽热的吻和滚烫得几近要将这冰冷石地熔化的体温。

“那要不, 你来带路?”辜尨挑眉,“或者另有一种体例, 不必担忧找错了出口。”

书玉转眸一看,正堂内摆着一张美人靠,前端是一张狭长的小案,案上的嫁妆开着,里头的珠玉头饰溢了出来,几颗耳环珠滚落出来,堪堪停在小案角落的砚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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