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兄,戚家已今非昔比,今后戚夙容见到我等都得恭敬施礼,你何必自贬身份?”
“你休想!”夙宝挣扎得越来越狠恶,季云差点被他摆脱,白嫩的手腕都被他拽青了。
“这个好,同意。”
她朝另一边望去,间隔英书阁不远处,有一所范围中等的书院,虽不如白阳书院,却也颇负盛名。因为这所书院只招收王谢后辈,门生不敷两百人,却包括了京都三成权贵。
“夙宝。”季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现在夙宝只是布衣,冲撞贵族后辈,恐怕引来费事。
“唉,可惜啊,鄙人身份寒微,无缘一睹芳容。”另一人语气遗憾道。
“你不感觉‘宝宝’这个称呼很亲热吗?”
“我若赢了呢?”
“夙宝,我们回家了。”戚夙容朝他伸出了手,微微一笑。
留下此言,他回身走回英书阁,“砰”地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夙宝一愣,停止挣扎,转头望去。
“戚夙宝,你姐姐我曹祥收定了,让她等着做我的小妾吧。”曹祥大言不惭地宣布。
“好主张啊!”其他人附和志,“听你如此一说,我也心动了。”
世人乃至连她的面貌都未曾看清,却生出一种若轻云蔽月的感慨。
“你若输了,就在风月楼请大师风骚一宿。”
“鄙人可没有胡言乱语,不久前,有人亲目睹到戚蜜斯在寺院与许先生相会,以后戚家小儿便成了许先生的门生。此事若无关联,那个信赖?”
夙宝拜入许琛门下已有月余,平时每隔七日回家一趟。每次回家,戚夙容都会扣问他的学习近况。夙宝聪慧敏达,从师之掉队步明显,但眉宇间偶尔会暴露几分愁闷之色。
“好,就这么定了!”
“她夙来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现在落魄,想必是没脸再露面了吧。”
戚夙容笑了笑,这等污言,她上一世听得太多了。
戚夙容正想叫平儿去英书阁将夙宝接出来,却见英书阁的大门翻开了。大门内走出两人,此中一人恰是夙宝,另一人十6、七岁,边幅浅显,但气质出众,应当是许琛另收的门生。
“一点都不感觉。”
“曹兄,鄙人支撑你。”
他挣开季云的手,缓慢朝戚夙容跑去,用力抱住她的腰。
“怎能不在乎?”平儿忿忿道,“他们竟然如此贬低蜜斯,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收蜜斯为妾,的确岂有此理!”
“放开我,放开我!”夙宝冒死挣扎,难以按捺心中的气愤。
“蜜斯,英书阁到了。”车夫将马车停下,转头说道。
只见昏黄中,一名女子手执一把水蓝色的雨伞,悄悄地鹄立在雨中。
“戚家小公子,”曹祥又转向夙宝,冒充道,“要不要我顺道送你回家?以你家现在的景况,想必坐不起马车了吧。”
话音一落,他身后几人收回细碎的笑声。
正在这时,一个清澈的声音透过雨声,传出世人的耳中。
“季云兄,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宝宝’。”夙宝绷着脸说道。
她款款走来,行动轻巧,雨水和污泥弄脏了她的裙摆和布鞋,她却毫不在乎,暖和的视野始终落在夙宝身上。
“你是甚么东西?敢用这类语气和我说话?”曹祥居高临下道,“我们想说甚么就说甚么,你当如何?”
“他日必然去会会这位大蜜斯。”
夙容摸了摸夙宝的头,随后才昂首看了那几名学子一眼,清声道:“行谨坚其志,言谨崇其德。不慎其前而悔厥后,君子慎独。”
屋外的雨声潺潺,带来暮秋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