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李平岳”三个字后,她大哭起来,伏在床上连连朝他叩首不止:“父亲!孩儿知错了,求求您不要再打孩儿了,孩儿好疼啊……”
卿羽看他一眼,忽地大声惊叫起来,将满屋子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她的眼里有泪,眼底倒是一片冰冷。
萧承望没有说话,好久才低低叹了口气,有气有力地摆摆手。
李倾城牵着她的手来到床边,哄她躺好。卿羽仿佛终究找到能够放心的人,不消一刻已沉甜睡去,比方才安稳了很多。
**********
再一抬眼,瞥见师姐白露悔恨的眼神,以及她手里高低垂起的利剑……
萧承望心想她定然是被那场火警吓着了,不由得一阵肉痛,赶紧安抚道:“是父皇,父皇在你身边,甚么事都没有。”
萧承望眼睛阴沉多少,还是不动声色地按捺住了。
她看到大师父风骚光辉的笑容,二师父品酒时眼睛里流出的赞叹,头顶上桂花开了满树,香气溢满天井,清风摇落几簇花瓣,寥落如雨。老丁满面红光地端着花生豆和卤牛肉过来,瞧着二位师父的脸俱是等候。
萧承望震惊不已!
怀中的人停止了躁动,眼角尚还挂着泪珠,凝着眉头堕入昏睡。南宫洵将她放平在床榻上,谨慎地替她拉过锦被。
卿羽游移地望着他,颤抖着嗓音道:“你骗我,你清楚是父亲派来杀我的……”哭泣了一刻,她双手捂住眼睛,呜呜地哭出声来,“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卿羽蓬头垢面,如同闹市里伸直在渣滓堆旁的乞丐。她探出头,猎奇地盯着她,半晌收回一声大呼:“你不是父皇!你是李平岳!”
自皇上派出的保护深夜入宫报信,他便得知了事情委曲。当时的贰心急如焚,当即主动请命前去车骑将军府接回了卿羽。
南宫洵心中大恸,爬畴昔不顾形象地将她抱在怀里。
萧承望一股肝火压在胸口,他一言不发,禁止着肝火走出宫门外,扫了一眼门外跪着的人,语气阴沉的可骇:“李平岳,奉告朕,清平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好端端的,她在你府上的寓所为何起了火?而又恰好是她本身的房间,其他房间却没事!”
“父皇?父皇……”卿羽喃喃着,将被子翻开一角,眼睛里尽是茫然。
李平岳以额触地不敢起家,只得连连叩首:“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南宫洵立在一侧,目睹了全部过程,平日的嬉皮相全然不见,从未有过的凝重神采摄得人们不敢直视。他是疆场里快马驰骋的年青将军,身负绝顶工夫,却护不了在乎的人。
“你是谁?”她瞪大了眼睛惊骇地望着他,又似俄然想起甚么来,抖抖索索将被子蒙住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回过甚来与他平视,乃至都没有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脊背挺得笔挺,那样一个看似荏弱的女子,恰好像一个孤傲的剑客,站在他面前,赤手空拳,无惧应战。
浑沌之间,她又遁入阿谁痛彻心骨的梦。
在世人的尽力下,火势垂垂被节制,白翼踢开面前燃着火苗的木头棍子,将卿羽抱出。
李倾城着一袭贴身白衣,柔嫩的衣袖随风轻舞,仿佛两只洁白的胡蝶。
萧承望怒不成遏:“你的确该死!这件事情朕自会彻查,如果查到你身上,你这颗人头谁也保不住!”
“不要!――”她猛地坐了起来,抓紧了被褥撕扯成一团,手背上青筋暴突,力道之大,硬生生滋啦一声将把毯子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