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域悄悄咳了几声,端起面前的酒杯时手指止不住一丝颤抖,陈皇后见状劝道:“皇上还是少喝些吧,身子要紧。”又对沈云琋道,“你父皇迩来龙体不佳,琋儿有这番情意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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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琋不觉得意,正要本身喝,沈之域却道:“一家人聚在一起总归是可贵,琋儿的情意朕岂能不领?”说罢朝沈云琋一举杯,上好的佳酿入喉还是被辛辣感击得一通猛咳。
她转过身去,将走未走之际又顿住步子,道:“只是临走前还想提示王爷一句,请王爷管好您的女人,若下次再跑来我面前乱吠乱叫,我可不敢包管她们还能完整的走出去。”
沈之域阴霾的脸上重新漾开了笑容,和容贵妃遥遥对饮。
元宵佳节,燕宫大宴,帝王一家欢聚一堂。偌大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来交常常的宫人侍监们面上皆弥漫着欢乐的笑容。
“当然是您了,父皇,”沈云琋笑意不减,反而迎着沈之域肝火冲冲的眼神向前走近了一步,“父皇的偏疼,可都明显白白的写在脸上的,儿臣又不是贤人,做不到无动于衷。本来儿臣对这皇位也并没多大兴趣,可恰好父皇一再偏袒皇兄,儿臣实在是悲伤。”
沈之域眼中现出一丝担忧,微叹一声,道:“也好。让皇后操心了。”
丝竹管弦之乐不断如缕,沈之域在妃嫔们的笑语里表情也愈发好了,映着身后的灯光,惨白的面庞竟显出几丝红润的气色。暗中处有御林军巡防时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沈云琋侧头看去,见那金吾将军袁赫仓促走过,投来的一瞥目光深沉而寂静。
在场的妃嫔无不震惊,就连陈皇后也白了神采:“琋儿,你、你在说甚么?”
白露甩开罗泰的拉扯,只是愣愣地望着他,喃喃问道:“为甚么……”
沈云琋眼神冷酷:“本王毫不答应任何人欺辱瑞王府的人,因为那也是对本王的欺侮。”
吕妃神采乌青,上前欲反击,被沈云琋一把拉住,揽到怀里柔声道:“与粗鄙之人普通见地,倒失了风采,本日元宵节,一会儿归去好生清算一番,早晨随本王列席宫宴。”
白露嘲笑:“哦?那王爷想要如何措置我?”
见罗泰在踌躇,沈云琋拔高了声音喝道:“如何,你也不想在沈园待了吗?!”
身后的欢声笑语淹没在清冷的风里,白露踽踽独行的背影渐行渐远。好笑将她称呼为“粗贱鄙陋的山野村妇”的那小我,曾在花前月下和她许下白首不相离的信誉,却本来统统都是一场镜花水月,她入梦太深,现在醒来时才会这么痛。
沈之域稍稍一愣,又听沈云琋道:“仿佛从小到大,父皇就偏疼皇兄多一分,早早送他去边关历练,也便顺理成章地授予他兵权,助他立军功,博得一世英名,就连现在很多参议国事的奏章,都直接送到了皇兄那边。父皇您大要上以身材抱恙请皇兄分担政务为借口,实在早已为传位之事做筹办了吧?儿臣眼睁睁看着,内心甚不是滋味。”
沈云琋的脸上只剩漫不经心的笑:“你如果早明白这些,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嗯,是很苦涩,屏儿故意了。”沈之域垂怜地抚摩着沈屏儿的发顶,那双在朝堂上不怒自威的眼睛里尽是慈爱和满足。
容贵妃一番话埋没锋芒,引得沈之域较着变了神采,陈皇后气得神采发白,却不好发作,容贵妃若无其事地笑着,纤纤玉指拈起一杯佳酿:“皇上,臣妾敬您。”
沈云琋眼神一凛,喊道:“罗泰,将这个目无尊卑毫无教养的女人逐出沈园,本王再也不想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