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内里的内容过分于怪诞和惊人的原因,杨继周翻看以后久久沉吟,只是两条浓眉向中间皱起,一时候富态的脸上竟然平生出几分疆场间的肃杀之气。
“是的,我就是阿谁岑青。”
岑青此次在黑狱里化形,重新规复了之前的面貌,重新回到人间,一时倒没有想起持续女扮男装的事情,约莫是遭到了法海那句“我看施主,不看皮相”的影响,他感觉之前的本身或许有些矫枉过正了。
院中粗大的枇杷树遮去了日光,在庭中洒下一片可贵的清冷,面对着杨氏佳耦核阅的目光,岑青笑得有些难堪。
他这番阐发合情公道,让岑青对他的印象创新了一下。
“赵家堡……”杨继周用食指悄悄地在石桌上轻扣,提到的倒是别的一件事情,“堡主赵松,曾自称是太祖一脉的正溯,建炎南渡时,他留在汝南称王,金人在北方立了伪齐后,最后视他为疥癞之患,只派小股金兵攻打过几次,只不过他那坞堡深壕高墙,金兵一时攻打不下。厥后岳少保北伐,金人得空他顾,赵松才获得了喘气之机,这数十年来他龟缩于堡中深居浅出,既不抗金,又不反宋,大师都几近把他给健忘了。有人传说他在堡中招募了一群修士日日炼丹修行,其别人也只当个笑话,直到前些年他俄然接管了金国的册封,才引得一些江湖人大怒,请出天赋妙手前去刺杀过他几次,只是厥后再无下文,现在想来倒是有些邪门……这请贴上所言的事情,或者失实非虚。”
他本来只想把那张请柬交给杨继周便罢,却不料对方见了他以后竟然又仓促忙忙地派人把杨夫人和张钰从他在率性楼居处接了过来。
“是以,即便我帮你把这类事情鼓吹出去,实在结果也是微乎其微。”杨继周苦笑了起来,“或者那些财迷心窍的江湖人见到事不成为就会退去,或者如飞蛾扑火普通前仆后继地去送命,如果连传说里的千年僵尸都吓不住他们,你感觉戋戋妖魔又有甚么用处?”
杨夫人狠狠地瞪了她的丈夫一眼。
岑青点了点头,毕竟对方获得的信息更加全面,本身先前的筹算看来要重新制定一番,正如杨继周所说的谋定后动。
说着话,她从石凳上缓缓起家,双手合拢在胸前,微微颌首屈膝,向岑青行了一个礼。
岑青答复道。
杨夫人从丈夫手中接过请柬,只看了一看,脸上的神采有些不觉得然:“看似骇人听闻,实在不堪成事。天师道故老相传,妖魔乃是最为无私的生灵,每逢两妖相遇,向来都是相互争斗不休,或吞噬或奴役,底子没法如人类普通敦睦相处,更不消说数百妖魔会因为一张请柬而堆积在一处了,你觉得这是江湖上的豪杰帖么?”
“二位应当听张钰说过我在平靖关途中截杀一只虎妖的事情,这封请柬便是从那虎妖身上搜出来的。”岑青从怀里取出那封请柬,推到了杨继周的面前。
杨继周在一旁笑了笑,杨夫人倒是重新回到坐位上,整了整衣角,再次问道:“青女人为何要行男人之礼?”
“青女人固然是妖,但也有救世济民的慈悲之心,这点儿我实在是很佩服的,只不过事情总要先看可为不成为,然后才谋定而动……”杨继周的面庞忽而伸展开来,话锋折转,“此事临时作罢,青女人护送钰儿之义,杨家感同身受,如有别的需求,我必当极力而为。”
不过如果蔡州真的已变成一片死地,本身前去的成果究竟是送命,还是机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