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也深思着,老爷子单单问了她和唐清宁结婚的日子,又问她是不是有身了,别的却一个字不问,这此中莫非有甚么深意吗?
轮椅推到凉亭下,老爷子表示停,程舒也停了下来。
“我们坐一会儿吧,看老爷子睡多久?他如果一会儿就醒,我们就再陪陪他。”
走了好长一段路,程舒也和唐致平才到了老爷子住的院落。程舒也此前没有去过辽养院,今次才知,本来好的疗养院堪比度假村。配套设施齐备,医护职员摆布随行,一日三餐满是定制。
坐了好久,程舒也屁股有些发麻起来,唐致平的电话还没接完。
程舒也仓猝将泪擦掉:“对不起,爷爷,我不哭,不哭。我应当早一点来看你,是我不对,现在才来。”
“外,外,面。”老爷子看着屋外。
她仿佛在瞬息之间做了一场恶梦。
“爸爸,妈妈,你们在那里?我惊骇,你们在那里?”
程舒也扶着柱子起了身,脚着地时,一阵锋利的酥麻感从脚底往头顶窜。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她脑袋里的神经仿佛被雷击中,她感受一阵噼里啪啦。脑海中的图象乱七八糟闪现,她凝神,睁大眼睛。
“不,哭。”老爷子眼中渐渐的凝起肝火,声音也进步。
“船要翻了,你不能乱动,我带你逃生。”阿谁男人的声音颤起来,他也在惊骇。
“蒲月二十号。”她说。
“舒舒。”唐致平远远地看着程舒也的站姿有些不对劲,他缓慢地跑过来,看清她的神采后,他大惊,“你如何了?那里难受?我喊大夫。”
“舒舒,你和阿宁甚么时候结婚?”老爷子问。
“爷爷。”程舒也看着老爷子的模样,她的眼泪忍住就往下滚。阿谁集权威与睿智于一身的白叟,如何就变成了这个模样?难怪唐致新不肯多来见他,这如何能不难过?
“你们陪我转转。”老爷子拿起笔写道。
她发楞时,唐致平的电话响起来,他起家往小径那边去接电话。程舒也挪了挪,背靠着凉亭的柱子望着远处的野生湖入迷。
她坐在船舱里,她的爸爸在弹小提琴。她听了一阵子后问爸爸,妈妈呢?
“笔。”老爷子看着唐致平。
“唐老昨晚一夜没睡,好不轻易睡着,让他睡吧。”护士抬高声道。
老爷子盯着她看,他语速极迟缓地又说了三个字:“不准哭。”
“但愿爷爷能快点好起来。”程舒也叹了口气。